三 夜色(2)

“如此甚好，林世良愚忠人也，不足为虑。”
陆天行捻须沉吟，低声问道，“我那二弟怎么样了？”
“陆大哥放心，已剜其双目，断了四肢经脉，废人一个，只可惜那剑没能拿到。”
“无妨，他既失了武功，世上便无人能使得那剑了。”
夜色沉沉，浊失新月，人影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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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寻北回房，拎一包袱，趁月色，入碧海。
竹林中，路径早已熟悉，不一会便到修竹阁前。
轻叩，门开，清瘦老人。
燕寻北一揖。
“李爷爷，近来可好？”
“寻北啊，好久没来了，是来看小姐的吧？”
老人声音沙哑。
老人是随燕寻北母亲一同到江宁的，本是西楚人。
解开包袱，两壶酒，老人皱纹舒展。
作别老人，燕寻北绕到修竹阁后。
竹疏处，落月光。
旧坟青苔，斑驳朦胧。
默然，近前，跪倒，垂泪。
坟中人，燕青山亡妻，姜笙。
”娘，还好吗？小北又来看你了。”

月下，坟前，弦泪洒。
静夜，风过，竹叶凄。
耳畔忽闻笛声，哀婉如泣。
燕寻北猛然抬头。
竹梢顶，人独立，月下横笛。
白衣如素，红襟飘舞，华发迎风散。
千缕银丝下，脸色惨白，唇色殷红，双眸似暗夜鬼火，荧荧紫光。
手中笛，指纤细，按孔抿唇，声入夜风，催人泪下，凄怆。
燕寻北厉声问“此处乃燕府重地，不知阁下到此所为何事？”
白衣人低头，口中喃喃。
“像，真像……对，眉眼神情，你生气时便是这般。”
燕寻北不知所云，心恼祭母被扰。
一伸手，袖中银光闪，携破空声。
正是王谢堂独门暗器“燕翎”，向白衣人射去。
镖来得快，白衣人却不惊慌，竹笛点出，轻描淡写，燕翎一一落地，“燕府么？好大的架子，我还不是想来便来，想去便去。”
说着，白衣人纵下竹梢，以笛作剑，向燕寻北刺来。
燕寻北忙后退躲闪，紧接左掌还出，朝白衣人击去。
白衣人侧身避过，竹笛一转，点在燕寻北腕上。
燕寻北身一沉，左手撑地，右腿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