殉嫁（练笔）(7)

她想，奇怪，怎么只有一个杯子呢？
“夫人，该喝交杯酒了。”温润的男声从她身后响起，她转身看去，只见一名身着喜服的儒雅青年端着酒杯笑着看她。
这相貌击中了她的心，想着待会要和他共赴云雨，便害羞低着头，端起酒杯迎上前去。
“我没吓到夫人就好了。”两人手臂相交，将要喝酒之际她的丈夫忽然间来了这么一句。
她心里的感觉愈发奇怪，一边抬头一边开口问道，“吓到什么？”
近在咫尺的面容已经腐烂，露出里面陈旧暗红的肉色，下巴一块将要脱落的皮肤摇摇欲坠，随着说话带出来的风的掉下去，她的视线也不受控制跟着往下，看见杯中的清酒不知何时变成浓稠的黄色液体，有半杯的白色小虫在里面蠕动。
她尖叫的把杯子甩出去推开相近的男尸，却不料她自己往后倒下去，方家少爷垂着头看着她，挂在眼眶上摇摇晃晃的眼珠掉下来。
婚床上安静的躺着两个人，忽然间胡二小姐睁开眼弹坐起来，身体不受控地喘着粗气并缓和着极速跳动的心脏，她正安慰自己刚刚发生的那一切是场噩梦，但熟悉又陌生的红色床帐让她有一种理所当然又奇怪的感觉，她在结婚，所以床帐是红色也很合理，那不对劲的是什么呢。

腐臭味慢慢包裹着她，让她想到什么，肢体僵硬地转过头去，果然，她的丈夫正在用蜡黄的眼珠盯着她，还慢慢咧开嘴笑，脸部肌肉因为受到牵扯簌簌地滑落，露出里面的白骨。
白骨一动一合，说，“夫人，睡觉。”
她抓起枕头往他脸上一糊后，她忽然间什么都看不见了。
经过潜意识一番挣扎，她终于睁开了眼，第一 眼看见的是熟悉的红色幔帐。她呼吸一窒，转头看去，果然又瞧见了那阴魂不散的男尸，不过这次他的眼睛闭着，也没有咧开嘴和她说什么一同睡觉的话，就安静的躺在她身边。
她想要起身逃离时，发现自己的身体被捆着动不了。
在她下定决心用蠕动的方式把拦着她下床的男尸推到床下时，外室传来了脚步声。
来人愈走愈近，在距离婚床的不远处停下来，开口说道，“胡二小姐。”
她看着这贵妇人一袭湖蓝旗袍，矜持的用绣着荷花的丝锦团扇挡着鼻子，只露出一双杏眼。
“胡二小姐，过了我们方家的门，就好好当方家的媳妇，是不是胡府没落到连教规矩的婆姨也请不起了，这么不识规矩，尽想把自个的丈夫推下床。”
“他死了。”她瞪大双眼，希望能更有气势一点，“你们方家唯一一个儿子死了，放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