殉嫁（练笔）(6)

回答她的是一个闷声闷气的声音，像是戴着口巾说话，“给我们就行了，今儿为方府做事的人都可以去东屋那边管钱的管家那儿领个喜钱。”
“多谢多谢。”媒婆等胡二小姐被另外一个人抓住手臂后，急匆匆往东屋方向去。
手腕上的绳子终于被解下来，随着一阵开门关门声，她被推到房间里面。
臭味愈加浓烈，熏得她胃里一阵翻腾，手腕上被粗糙麻绳磨出的红痕火辣辣的疼，但此刻她顾不上这些，扯下头巾转身推门，却发现怎么都推不动。
门从外面被锁住了。
在拍门踹门都不管用后，疲惫也慢慢蚕食着她身体，让她使不上劲来，她决定先在房间里找点吃的，即使如今她身处在一个恶臭的环境下。
翻遍外室却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可以入嘴的吃食，她决定进内室看看，如果她没有记错，按照习俗婚床上会撒有寓意“早生贵子”的花生桂圆红枣之类的东西。
进入内室，气温明显比外室低了几度，角落里放着几块装在大铜盘里融化了一半的冰块，而且腐臭味愈加明显。
抬眼望去，在昏暗的烛光下隐隐约约中看见婚床上躺着一个人。
一个可怕的猜想浮现在她脑海里，她的身体开始不自觉的颤抖。踟躇着挪动身体往床的方向靠，当她看清床上躺着什么时，发出来不可遏止的尖叫声。

只见一副腐化的男尸躺在床上，皮肤像泡涨的海绵随意一挤就会有黄绿的粘稠脓水流出来，在靠近脖子的那一大片的皮肤中可以看出有人用针线缝合的痕迹，像是极力的掩盖这具本已破败不堪的身体，而一些小块掉落的皮肤里可以看见在肉里面蠕动的白色小蛆，床上摆放着一盘溢出来的水，上面还浮着几块小冰，混合着尸水的液体浸湿了底下的床单，一些靠经男尸的花生也因此染上些粘稠的黄色。
她扶着墙吐了出来，可胃里只有酸水，胃酸经过喉咙有一种酸涩的疼。吐不出来什么之后，胡二小姐便慌不择路的跑到外室，可空气中浓烈的腐臭味还在提醒着她看到什么。
她那个要强娶她的丈夫，现在正躺在婚床上，不知道死了多久了。
她极力拍打着门，恐惧着大声叫喊“有死人，方家少爷死了”之类的话，可即使门外有人走动，也无人应答她。渐渐的，拍门的声音逐渐变小，从里面传来的声音逐渐嘶哑，胡二小姐已经没有力气了，她不知道如今的时辰几何，只知道从她寅时被叫起床以来一直没有进过食，而现在又渴又饿，体力到了极限，眼一黑，昏了过去。
等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坐在内室的小圆桌旁，桌子上有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壶合卺酒以及一个装着清酒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