殉嫁（练笔）(3)

“小姐！”红姨真真被这蛮横且不知礼数的小姐吓到了，语气带着些责备，恨铁不成钢地说，“老爷和夫人就算在世也是同意太老爷和太夫人将小姐嫁去方府，若是老爷和夫人在天之灵听到这番话该做如何感想，老爷送你出洋留学，您真是辜负了老爷对您的一番期待。”
“我爹送我留洋学习和我要嫁给他人有何联系？红姨你的逻辑真是不可理喻！”
“老爷力排众议让小姐您念书、去留洋可不就是为了让您将来嫁个好人家？顺带让夫家看得起胡府不给旁的小妾欺辱您？况且您留学回来学了洋人的本事，这当大府正房太太可不就是像喝水一般轻松，要是外头没有教女人管家的本事，那为啥让女娃读书，这赔本的买卖自古以来都不是这样做的。”
“放屁！”二小姐气急，破口大骂，“你个只在瓦罐里看天的老东西，说什么破歪理，我爹送我留洋是为了回来帮我爹做生意，才不是什么把我嫁方府当正房太太，你好赶快放开我。”
红姨给挣扎中的二小姐脸上抹上最后一点粉，劝了一大早也有些恼了，便站直俯视着身前青年女子，撂下一句“你别不识趣，到了方府就自然有人给你松开”便走了。
方府，依湖而建的小阁楼靠窗边坐着一位身着湖蓝色无省旗袍的中年女人，岁月好似故意眷待她，保养甚好的脸庞以及青丝让人一时间把握不了她真实的年龄。

她望着湖中因风摇曳的莲荷，用手端起珐琅瓷杯轻轻吹走表面的浮茶，再慢慢地细嘬一小口，闭着眼睛品味了好一会，才轻言轻语的开口道，“这红茶果真是英吉利的香醇。”
话落没多久，就有人上赶着奉承，“方夫人见多了好东西，什么珍惜玩意在夫人面前也是平常吧。”
又有一位坐在角落里的客人搭话，“不愧是方夫人，这红茶放在我这个粗人身上也是浪费了，要不是沾着夫人的光，也没有机会喝上这一口正宗的英吉利红茶。”
“要我说是方夫人慷慨，将这等珍贵的红茶分享给我们品尝。”
方夫人仅是淡淡一笑，像是说一件轻松能做到的事一样，“我哥知道我爱喝这平常玩意，就专门托人给我从广府带回来。今天我儿娶亲，各位好好的喝上一杯，不要客气。”
“就算方夫人不说我们也不会客气。”先头那位坐在角落里的客人爽朗的笑起来。
在一片附和的笑声中有人说一句，“那我要好好找陈将军喝一杯，让我好买些红茶带回家里喝。”
方夫人看向提到他哥的那个人，两撇小胡子挂在厚嘴唇上面，往上是一双小眼睛提溜提溜地转，不知道是在观察着谁还是想着什么主意。
他姓林，是当地有名的茶商。两年前和胡家一同走山路运茶出省，不料胡家的老爷和夫人都死于一场大雨导致的天灾，永远埋葬在那场泥石流下，而离着受灾胡家商队的五十米后的林家商队逃过一劫，至此之后他就很少亲自走商，并在两年后超过日渐衰落的胡家，一举成为当地领头的茶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