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达不到的明天（1）(6)

“还有每天的早晨。”我看着她，补充了一句。
她捋捋发梢：“是这样。”
我没有说什么，她也亦然。无限地享受夏日独有的日常，这种感觉好久没接触过了，两人并不尴尬，只是恰好聚集在一起，默默地享受着生活。
或许是。
直到我打了个喷嚏，才回过神来，意识到已经不早了，小区门口的人寥寥无几，就连小吃街里的许多商铺也关灯回家了。
“人都走了，你不回家吗？”我从长凳上站起来，望了望身后超市挂的告示牌，上面清楚地写着时间，“十点半了。”
我也没有想到会坐这么长时间，以至于看到的时间差点惊呼出来。
“不回了，谢谢。”她姿势不变，只是腰前倾，用手托着下巴，“你该回家了吗?”
我两手上抬，伸了个懒腰，神经才慢慢开始工作，坐了这么长时间居然有些累。
“不，我回不去。”我无奈笑笑，当然，她一定看不见，因为她连脸都不曾向我这边转过。我看不到她的脸，只能看到她面无表情的影子拉出一米多。
很不幸，我头顶正对着路灯，所以蛾子撞击玻璃的噗噗声格外响亮。时间流淌地很快，就像一盏一盏的灯接二连三地灭掉，我也无言。

最后只得问一句：“你冷吗？”
“不冷，你该回去了。”她立即答到，语气一如往常地冷淡。
“我没带家里的钥匙，家里也没人。”我终是把事情说出来了。
她站起来，似乎在考虑怎么回复：“是吗，真不幸啊——”这句话拖了好长，跟我伸懒腰的“啊”音一样。
“魏樱涵，我的名字。”
“洛明绛。”
风刮的大了起来，我不知道她是否能听到。
“我记得你之前帮我付过钱，真是谢谢了；我记得我之前撞过你，真是对不起啊……”她喃喃自语，声音竟有些哽咽。
我没有说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便假装听不到，我只想到这么办。最后只说了一句十一点了，她也仅仅嗯了一声，算是告一段落。
风确实不小，在我耳边鼓鼓地吹着。她迈出一步：“不用记得我，抱歉了。”
车光打来，刹车的嘎吱声，碰撞声，一切都变得模糊，那个妙龄少女转眼间变成了血肉模糊的肉块，没错，一切都模糊起来。
车打开，里面走出来个中年男子。他无视了我，或者他根本看不到我，更可能是来不及顾及我。
我的双目迷离，呼吸逐渐急促——
她死了，鲜活的生命瞬间凋零。

我好像死过一次了，没错，是这一次……
那个声音不断地回响。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