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达不到的明天(4)

“你家里有人么？”虽然这样很变态，但是对于人命来说，这区区小误解自然没什么。
“有。”她跨步出去，没有再说什么。
可怜，现在居然连风都没有。
我打算在晚上九点左右在车站藏着，借此观察她的一举一动，还能在她想轻生的时候制止她。可惜一切都不能如我愿，因为我遇见了更加不符合常理的怪物。
现在九点。
她就在我面前。
“你看起来很好吃哦，人类。”
灯光一闪而过，划过她的脸颊。仅仅那一瞬间就让我产生无尽恐惧。
她足足高三米。倘若她没有这么高，或者没有露出尖锐的牙齿来，我一定不会认定她是怪物。
可是现在，她就在我面前。
或者，它就在我面前。
我似乎能嗅到她狂野的气息，看到她蓬乱的长发，触到她褴褛的衣裳……可是我不能。
恐惧，如四周黑潮涌来，它让我窒息，使我障目，让我一丝不得动弹。我张开口，身体微微后仰，可笑至极，我连跑的勇气都没有。
“人类，”她开口了，令人意外，却又合乎常理，“我已经等不及了——有什么想说的说一说吧，这可能是你此生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了。”
我的声带不起作用，发出了和周围一样安静的声音。她化作一团黑影冲向我，刹那间贴到我的双眼前。

我与她不过一厘米的距离。我的双目离不开她迥然有神的赤红之瞳，我的鼻腔吸进她吐出的浑浊空气下一秒。我大概就会死在这了，我想。
我总是这么想，如果我死了有多好。现在我死了，兴许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嘭！”火光四起，炸在离我不足半米的空地上。随即，一团呛鼻的烟雾弥漫在我周围，幸运的是，没有弹片切入我身上。
她从我身上跳开，敌视着烟雾中模糊的人影。
“嘿，小吸血鬼。”两个人影中的一个说，声音很是熟悉，“刚逃出来就要伤害人类，看来你还是不长记性啊。”
她没有说话，虽然没了刚才凌驾于我之上的气势，但仍有怨咒的眼神死盯即将踏出的人类。
“逍遥了大半年，总该被我们擒拿了吧。”很明显，是另一个人的声音，声音听起来倒像是个壮汉。
“卑鄙。”原本庞大的吸血鬼现在已经变成仅有一米二三左右的孩子体型了，只有眼神和戒备的姿势没有改变。
硝烟散了，但火药味愈加浓郁。
“别愣着了，赶紧过来。”我即使不想承认，但那分明就是我姐的声音，所以另一位也不难想，就是本该度假的我的姐夫……
啧，真巧啊。我虽然惊讶又满是疑问，但当下之急的还是先保全我的性命，看她俩游刃有余的样子，估计必胜。待今天过去了再问她也不迟，想必她一定知道些什么，我暗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