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水仙］鲸(4)

“你都想起来了？”
“嗯，对不起……”柊凌感觉自己的眼角有些温热，她看着季寒星，发现她也落下了一滴泪。
“阿星，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季寒星吗？”
“为什么呀？”季寒星有些哽咽。
“因为呀，我觉得，你就是天上的星星。你可以不是最特别的那一颗，也可以不是最闪耀的那一颗。你可以平庸，你也可以黯淡，但你是对于我来说意义非凡的那一颗。因为你就是我，我爱你，正如我爱着我自己一样。”柊凌说着，拉住季寒星的手，“阿星，我想听你唱歌了。”
季寒星紧握着柊凌的手，轻轻的哼唱着，唱着一首她们喜欢的曲子，那是一首悠闲的曲子，是午后看书时无意间听到的曲子：
言叶はいらない 
歌うよライライライライ
体が邪魔だなあ 
歌おうライライライライ
……
“真好听……阿星，我喜欢你的嗓音。”
“阿凌……”
柊凌最后没有力气了，动了动唇。
季寒星懂了，她对自己说了一句：对不起，我爱你。
对不起，当初没有好好爱你。
我爱你，一如我爱着自己。
柊凌终于在生命的最后与自己和解。季寒星听着心电仪的鸣叫，它尖啸着，昭示着生命的终结。

季寒星的视线渐渐模糊，她忽然想起当时柊凌说，她听见了鲸歌。季寒星问她唱了什么，柊凌回避了话题，现在她知道了，她在唱着这首歌，唱着生命的终曲，唱着死亡的悲歌。
她们像是一头孤独的鲸，在深海里游荡，游荡，直至生命的终焉，唱着哀曲，搁浅在沙滩上，最终等待消亡。
无人知道那头鲸曾奋力挣扎过，没人知晓那头鲸爱上了自己的倒影，最终与她的影子一同绚烂的死亡。而她哪怕在生命的终焉，仍是唱着鲸歌，歌颂着那曾热爱过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