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莲】江南可采莲（六）(9)

“哦哦，我老也记不住她名字……”他一拍脑门，说道：“她昨日便去了水牢，还没见到人呢！”
余墨脸色微变，只说：“糟了！”便朝殿外飞奔而去。
录鸣忙喊：“喂！这里还在打仗呢！”
余墨头也不回：“大局已定，你代为收拾吧！”
水牢囚犯悉数放出，此时牢内空无一人。余墨翻手结印，燃起一簇火焰随他漂浮在水中，他仔细寻找，终于在水牢尽头摸到了一扇暗门。他侧身游入，只见一条狭长的甬道，他暗暗心惊，加速朝前游去。
游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眼前豁然开朗，他恍若置身一片无边无际的水域，周身除了水还是水。他抬起头，发现上空有一片铜板大小微不可查的光亮，此处似乎已是东海最深处。
他继续往前游，渐渐觉察到前方有莹莹亮光，随着亮光越来越大，他眼前被一只巨物填满。
他此前从未见过如此庞然大物，那是一只长着翅膀的鱼，只见它浑身散发着幽幽蓝光，静静地卧在海底。它的眼睑下方，漂浮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她似乎在与它说着话，一边说，一边用双手轻轻抚摸它脸颊上的一小块皮肤。

余墨松了口气，游到她身边，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那姑娘转过头来，认出是他，惊喜地喊了起来：“余墨！余墨！你快看，原来东海的至宝，是鲲！”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他却觉得似乎已经听过很多次。
她此时衣衫褴褛、长发凌乱，在海底飘荡着，仿佛是海草成了精。余墨这样想着，忍不住噗嗤一笑，伸手将几缕挂在她眼前的发丝拨开。说道：“走吧。”
她一愣，摆了摆手，说道：“它被锁在这里上千年，太可怜了，不如放它走吧。”余墨顺着她的目光去看，只见几道锁链牢牢地扣着它的鱼鳍和腹部，导致它动弹不得。他游近了看，锁链皆有成年男子腰身粗壮，用结界咒法固定，是水族惯常用的布阵之术。
放了这鲲，东海定将天翻地覆。此后种种，皆不可控。
他回头看了那姑娘一眼，眼中映着巨鲲的光芒。他微微一笑，点头道：“好！”
藏污纳垢之地，不若釜底抽薪，涅槃重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