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一头野兽的最后时刻(4)

脑海里，空白。天花板上的裂隙格外扎眼。闭眼，那盏绿灯。双脚蹬起椅子，靠近摔倒的边缘，眩晕感已经成了条件反射。越过平衡点的瞬间，椅子化为了齑粉，坠落。所有房门都关闭了。所有房门都紧闭着。寂静。听到了风声，沙沙的，就像是，嗯，底噪。回来吧。
我不知道，这还能算封信么？我都写了些什么？算了，别看了，快结个尾扔进垃圾桶吧，那么我需要写出一段自诩还存有意义的文字，但我又讲了些什么呢？动笔之前，我以为我很清醒，因为没有喝酒，还吹着冷风，然而不会停留很久的，很快你就会越过那个平衡点，投入混沌的怀抱中去。
一个高中生，能干任何事情吗？能改变任何状况吗？能在这一塌糊涂之中，找到任何价值，哪怕一个位置吗？算了吧。还要发问吗？不了。还要思考吗？不了。就这样结束吧，请让我舒舒服服的坐在这椅子里，把笔扔到一边，把这封信揉成一团，然后扔进垃圾桶吧。

我会这样做的，对吧？你会的，对吧？你从来没想要寄给谁看的，对吧？对吗？
回过神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看着他的背影出神。莫名其妙就走神了。干杯之后他就退到了一边，陪人说笑了一个钟头，他似乎面部肌肉很不好受，把脸撇到一边，眼睛时不时紧闭着，一会儿又转过身去，微微扶着肚子，我甚至能想象到他胃里的酒精在不停翻涌。
回过头来，突然很迷茫，什么也记不起了，我在哪儿？
这时孙子扯了扯我的袖子，他又夹不到菜了。我挪动着转盘，目光却一直没离开他，坐在对面的，敬酒时冲着王经理恭维的那人，也偏着头看他——我甚至连办酒席的主人都搞忘了，认不出来了。也许……他是我的学生？
他的夫人拉着他的手朝我走来，不，他们是要去下一桌，经过我背后时他被王经理拉住了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