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一头野兽的最后时刻(3)

什么情节，什么选择，都没有什么重要不重要的，更没有什么必要不必要的。想起来喝醉时瞎说的东西，胡诌的碎片，现在却什么也记不清楚了，热昏了头的时候，人物情节，都模模糊糊的，甚至连生活中的事件，都失去了任何的顺序和构造，这辈子所有激烈的感觉，刹那间全都挤进了脑袋里面。等一觉醒来再回想，就只剩下了一个词，混乱，混乱，混乱。
交错纵横的，全体贯通的，不分主次不分你我的，甚至，连过去和未来都变得完全一体，又或者毫无关系，不分因果的，所有的逻辑，所有流动的时间，都不过是各个瞬间的错觉罢了。以为活在逻辑链里的意识们，在一张大网里挣扎。
一切所作所为，妄图拿一个人的考量，和一整个时代的不可控因素对抗，都是盲目的选择罢了。那所有为了目标的努力，不都是自我欺骗吗？不都是自我安慰吗？

瞬时的因果或许值得信赖，但要是一生、一年、一天、甚至是足够混乱的一瞬，我的想法，我的决定，我的行为，还能有任何意义吗？真有人能靠自身的长久奋斗，扭转一个时代环境所推动的因果吗？而他的奋斗，他的目标，不也是时代所给予的吗？所谓崇高理想，为了他人，为了后世，终究也都是为了自己，也无非是人类意识自我取乐的方式罢了。
内是意识的幻象，外是事理的混沌，我的存在，夹在这茫茫然一片混乱之中，又有何意义呢？又能有什么结果，做出什么，改变什么呢？除了随波逐流，除了大势所趋，我的所作所为，我的存在，又剩了些什么呢？已然犯下的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这些本就无用的思考，问到了这里，也还剩下什么呢？解构了一切，你还在指望着什么呢？为什么不停止发问呢？为什么不停止思考呢？为什么不停止存在呢？停下吧。好，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