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一头野兽的最后时刻(2)

果然，灯还亮着。先把大衣搭上，再轻轻关掉了桌上的台灯，小心翼翼拉上窗帘，随着轻微的响动，黑暗覆盖了书房里的空间。挪开房门走了出去，将把手归位，再缓慢松开，转身穿过客厅。漆黑当中，黯淡的月光描出了家具的轮廓。我看着它们，脚步停了下来。
最后一丝声响也消失了，一点窸窣，一点颤动也没有。清冷的空气里，只有自己的鼻息在流动，几乎听得见身体里血脉的跳动，几乎听得见脑海里思绪沙沙的底噪。深吸一口这午夜的空气，走进卧室，合上门，眼睛耳朵一起陷入了黑暗。
摸索着拿起了床上那个本子，又拿上了梳妆台上另外两本书，转动门把手，已有一线月光落了进来，但我突然有了些许迟疑。停顿片刻，我合上了门。思索。伸手要去点亮床头灯，但又缩回来了。把书和本子藏回了床底下深处，然后上床，钻进了被窝。

渐渐暖和了起来，睡意也渐渐涌来。”
老师结束。这里是结束。当然，你也可以从这里读起。这里不是小说的内容，只是一段浪费时间的，自讨苦吃的辩解。不过也许其实并没有什么好辩解的。是啊，能说些什么呢？能说的，都是被说过的，都是被删减得有条理的，没说过的，没条理的，说不出来，瞎说了，也当是没说。那我现在还在写些什么呢？不知道。总是不知道。但又能知道些什么呢？除了复述前言，又怎么可能知道些什么呢？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能被知道呢？就此打住，稍等片刻。
天冷了，坐在这屋子里都能吹着冷风，窗外面冷冷的光，倒是给了我片刻的清醒，不然我也不可能写这玩意儿了。混乱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酗酒之前，搬家之前，葬礼之前，争吵之前，工作之前，毕业之前的，那个下午？然而已经不重要了，没了它，照样会走到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