谵妄（3）：放血(18)

苏报春露骨地咋着舌，她踢了踢地上的青草，摊开手说：
“那好，先把我从这里弄出去吧。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这里并不是真实世界吧，”
她把目光投向那个自称大群的男人，他仍站在那里岿然不动，注意力已经完全放在了霍献圭身上。
“直觉不错，报春，你知道吗？萨科塔之间能互相实时共享情绪，情绪是什么呢？说到底也不过是一种信息罢了，在我们的脑子里，它是靠激素传导的，而在萨科塔之间，用的就是这个……”
贵人指了指自己的头上，如果他是萨科塔人，那里就应该存在一个光环。
“……所谓的幻象无非增加了信息量，仅此而已，”
“我可不像你有那么多时间看闲书，直接和我说结果吧，到底是能还是不能，”
霍献圭笑了笑，他把目光投向大群，对方没给他任何回应。这是一种傲慢的表现，仿佛无论他们谈论什么，它都不在乎，也都无所谓。
“十分钟，我只能给你争取十分钟，”

“哈，这肯定足够我抹脖子了……”
苏报春终于重新露出了笑容，她拍了拍主薄的手臂。
“……十分感谢，右镇抚使阁下，”
“我现在只是个主薄罢了，”
霍献圭握住她的手，一瞬间世界再次陷入黑暗。
……
再睁眼是漆黑的夜空，鲜血浸透了衣服，浑身遍布着伤口，尤其是四肢。在自己被困的时候，怪物已经兑现了自己的话，若再晚一些，她便已经变成只有躯干的人彘了。
她调用起为数不多的铁砂，勉强缝合伤口，虽然剧痛难忍，但她还是站了起来。四处张望，那棵树正在凋零，枝干茎脉都失去鲜活的颜色，随风化作飘散在空中的细雪。
“你……你背叛我们了吗？普利斯提……”
戈特弗雷喃喃地说道，他的眼睛里已看不到光芒。大群的肌肉涌了上来，将他最后的躯体也吞了下去，这已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再去看那未爆弹，怪物果然看透了她的意图，在她醒来之前便将炮弹切割成了碎屑，这一地的源石碎末已然不再具有爆破物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