谵妄（3）：放血(12)

“怎么回事？”
手感太过诡异了，这让苏报春提高了警惕，耳畔的呼吸声提醒着她，这个人还活着，他仍旧是个威胁。
“你的守护铳呢？”
“永别了，所有为杀人而设计的武器，今后的历史不再会有你们的位置了……”
他的声音不像是将死之人，但也听不到谎言的痕迹，自始至终，这种真诚的姿态都是他最有力的武器。
“……不过……它，它们可就说不定了，”
唰！
在黑影触及自己之前，苏报春便一个步跳了出去，拉开了与戈特弗雷之间的距离。幸亏如此，她才不至于当场便人头落地，但她的左手却留在了牧首的身体之中。
“果然，和你这种人就不该废话，”
她举起右手，对戈特弗雷的方向握拳，停留在胸前的“左手”仿佛溶解了一般，化作无数的丝线切过他的身体。萨科塔跪了下来，洒下一滩淡蓝色的血液，头上的光环却未黯淡。
“那只手……就是你放弃做铁匠的原因吧……”

“猜得不错，这事今后有机会的话得和小照解释清楚呢。和你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铁线继续切割着他的身体，但苏报春也察觉到了，一般人早就该被切成肉屑了，他却还保留着相同的姿势，仿佛一块坚固的顽石。
咻！
有什么擦过她的脸颊，她一下子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右手打出了回撤的手势，便开始跑了起来。下一瞬间，她刚刚站立的位置被数条铁线击穿，铁线的那头正是牧首残缺的身体。
“你……还确实是疯掉了啊，”
“我只是……讨厌独善其身的贵族做派罢了……”
他慢慢站了起来，苏报春看得清楚，黑色教袍中涌动着浪潮，那是怪物才有的血肉。
“……我的弟兄普利斯提，他时时刻刻都在承受着这种痛苦……今后的人类也将面临这种灾厄，那我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真是让人不爽的说法啊。在我听来你只是想找个理由反抗罢了，”
义肢中的铁砂慢慢回到她周围，这远远不够，长枪恐怕是用不了，只能勉强造一个匕首。内部切割的方法确定没有效果了，那东西的学习速度大概是以分钟、甚至是秒来计算，再贸然攻击的话，只会增加它的攻击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