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山》(4)

1939年4月2日这天，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日军的战机开始轰炸西安，同时向戏院投下炮弹。彼时高氏父子在家中讨论着新戏该如何编排，就听见街上有人高喊戏院出事了，高老心急如焚，还未踏出门槛，一个小角就跑来通报：“高老，日军炸了戏院！孙伯…孙伯没了。”高老瞬间软了腿脚，卓英急忙上去搀住。“叔，咱…还演吗？”小角哭着问高老。
“演！怎么不演！”高老推开卓英，自己扶着门框站着。“只要小鬼子没有把这里炸平，俺们
就坚持演出！”高老眼睛瞪得通红，可身形却屹立着不倒。“老孙没了，俺们若是不演，就顺了鬼子的意了！秦腔就是俺们的命，命不断，抗日的火就不会灭！”

这一炸，城里乱糟糟一团，人人惶恐着又憎恨着日军。尤其是戏院被炸的消息更令众人悲伤，这段时间《还我河山》的上演，戏院已经渐渐成了大家希望的寄托，可如今….
“戏院晚上有一出新戏，大家都来捧场啊！”刚才通报的小角走街串巷地喊着。顿时沸沸扬扬一片，人们仿佛又看到了希望。而晚上，高老一出《山河破碎》重整了信心，台上台下齐唱着：“要救亡，拿起俺的武器和刀枪……”
高老终于不反对高卓英学秦腔了。似乎是因为高卓英那倔的跟驴一样的脾气，也因为他看见了戏曲的力量。高老开始倾囊相授，而高卓英也学的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