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山》(3)

可高卓英脾气和他爹一样倔，不吃不喝闹了三天就为了学戏。高老没办法，只能让他先学着。其实高老并非是松了口，一来是近来局势动荡，国民党和日军轮流着冒事，戏院收入不保，想让卓英帮着做点事贴补；二来是盼着卓英知难而退，仍去念回他的书才好！
爷俩各怀心事到了戏院，院里正寥寥坐着几个观众，多数是吃着花生喝茶的。台上演员唱的脸红脖子粗的，一嗓子吼的地动山摇，到激情处奋力敲打着板凳，引得看客连连叫好。
俩人坐下看了一场，一会一个穿马褂的大汉走过来。“孙伯！”“哎，卓英来哩！”孙伯虽然笑着回应高卓英，可是仔细看去面上还是带着愁。高老似乎也心事重重起来，两人起身把卓英撂在一旁，到里屋谈话。卓英偷摸着蹿在墙根，从窗缝里看见二人神色凝重地说什么。只听见“局势”“抗日”之类的词。卓英撇撇嘴，仍回去看戏，看客们也在讨论什么“卢沟桥日军”，“莫不是日本人打进来了？”卓英一慌。

那天后的几周里，高老每天都在写什么东西，嘴里也不时哼唱着，卓英猜他爹又在鼓捣新戏。
抗日战争爆发的突然，却也在意料之中。西安城内人人都在讨论，更有意气青年要立刻动身去参军。高老的新戏也排出来了，一出秦腔《还我河山》慷慨激昂引起极大的轰动，戏院瞬间爆满，一天时间竟演了三场。每当演员唱到“还我河山”时，台上台下一起高喊“还我河山”，群情高涨，声浪如潮。
这么一出戏，激起了全城抗日的思想浪潮，这半年内士气大作，这一出秦腔也吼遍了大江南北，宣传抗日卓有成效，可同时日军也注意到了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