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竟之事(8)

“等一下，你说的话漏洞太多以至于我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了，你说六十二年没有睡觉，可你现在看起来也不过是二十七八的年岁。难道你要说自己根本不会衰老？”
“衰老，是的，一天天的注视让我发现蕾伊变老了，她的肌肤变得干枯，头发变得稀疏，最近十几年的时间里，蕾伊的记忆也变得越来越差，有时候整个人就像是伫立在凝固时间当中的雕像，蕾伊的变化很明显，这也逐渐让我明白，自己不是一个正常的人。我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诞生的，当我的意识开始存在的那一瞬间，我就赤裸裸地站在了雪烬山里，面前就是满脸震愕的蕾伊与数不清的永远之花，她的一头金发在风中飘荡，阳光梳理着她的发丝，我记得她在哭，那是喜悦和憎恶的眼泪。这些事情我都记得很清楚，因为在我的生命当中所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不会被遗忘，我贪婪地凝视着我所生活的这个世界，我能记得蕾伊的每一个笑容和每一句关心。对我来说，从来没有到达明天，我就像困在某个不可名状的时间棺木之中，看着蕾伊一天天地变化，我却仍在原地踏步，想着一些未曾终结之事。

但有一件事情让我感到喜悦，就是蕾伊那双碧蓝澄澈的眼睛却似乎永远不会变老。”
雅可低垂着帽檐思索着查尔斯的话语，这个男人背负着能够逆转时间的秘密，又或者是源自于更加黑暗的诅咒。一旁的科迪出人意料地说出了温和的言语，“也许你只是被命运之神戏弄了，等我们采到永远之花，就去见见你的蕾伊吧。”
“但是，蕾伊已经不在了。”
沉默直到科迪掏出他的诗集才被打破：
就这样我愿意让他离开，
就这样我愿意让她伫立，悲哀，
就这样他愿意远遁，
像灵魂离开那被撕碎和擦伤的躯体，
像大脑遗弃它曾使用过的身子。
我愿意找到
一条无可比拟地轻娴地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