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阶试炼/原创短篇】献与未竟之歌

我从实验室一路蹬车狂奔到雷登路127号时刚好八点整，电子表报时的长音和刹车片发出的啸叫混杂成垃圾丢弃在空气里。我把宝贝坐骑锁在生锈的铁栏杆上，一团沾了污物的汉堡包装纸被风吹动滚到脚边，我绕开它，走下台阶，深吸一口气，推开“玫瑰”酒吧的门。
“呦——你们看谁来了！我们的大忙人先生！”我在扑面而来的音乐中恍惚听见这样一句，在主唱不成调的喊声里如溺水挣扎般起落。循着声音望去，果然看见了熟悉的身影——弗兰克和卡特正坐在左侧最里面的方桌，而后者看见我走过来，吹了个口哨。很明显，在我做完今天的实验赶到这个鬼地方之前，他们已经喝了一轮，桌上空了的扎啤杯就是完美的证据。
“谢谢，”我接过点好的酒水喝了一口，开始适应这里的高分贝和尼古丁，接着问，“老詹呢，没来？”弗兰克抬手指向表演台，我这才注意到老詹正拿着麦克风，刚才几乎震破耳膜的喊声就是出自他的艺术表演。卡特含糊的骂了句脏话，对我说，“老詹最近也不好过，这不过来当酒吧驻唱赚点生活费。”正说着，吉他和弦从音响中传出来，台上的老詹开始唱一首我没听过的歌。
“假如我回到今年年初/
我要背起心爱的吉他/
去往城市与村落/
在各地唱响我的歌。”
卡特像是为老詹惋惜一般叹了口气，等一曲结束，他和我都鼓起掌来，弗兰克也跟着鼓掌，只不过起哄的意味更多一些。他撇撇嘴说，“咱们一个寝室住了几年，你俩还不知道吗，老詹大一买的吉他，你看他碰过几回。那时候他天天跟我说要完成他的音乐梦想，现在还不是只会几个和弦。”弗兰克灌了口酒，接着说，“其实这首比前面那几首好点，最起码歌词像人话。今年简直就倒霉透了，我也想回年初重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