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竟之事(6)

“在大地上疲于奔命的鼠辈，如果你也有梦想的话，也会懂得抬头仰望星空吧。”
雅可停下脚步抬起头来，烂漫的星光周围浮现着数层飘忽不定的光彩，那是极光。通常只会出现在极圈附近，又或是出现在魔法异常聚集之处。“喂，科迪，你说你是要去波利亚湖对吧。那个传说，是真的吗。”
“啊，如假包换。”三人注视着逐渐被染红的天空，那是奇迹的一瞬间，是仅仅出现在神话故事里的只言片语，是诗人们用廉价的烈酒从醉鬼口里问道的天方夜谭。那是一只真正的巨龙，张开的双翼几乎遮天蔽日，嘴里喷吐着焦灼的烈焰，跨越雪烬山而来，地狱之火焚烧着这片麦田，枯黄的麦子瞬间化为灰烬，甚至来不及引燃周围的草叶，热潮如同海浪滚滚袭来，三人不得不用手臂和外套遮挡住自己的面部以防止被灼伤。黑暗之中雅可听到了巨龙的咆哮，那声音便是毁灭本身。待到双眼打开，过去三天所走过的丰饶麦田地已然成为一片茫茫焦土。巨龙扇动着双翼从天空盘旋而过，再次消失在雪烬山的阴影之中。

“所以这就是麦田的秘密，根本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支持它的繁荣，只是徒劳地繁衍生息，随后被给予毁灭。你要去到波利亚湖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只是我旅程的一部分，必然会被我征服的事物之一。”随后科迪看向查尔斯，“你似乎毫不惊讶，巨龙本身虽然说不上神秘，却也是难得一见的光景。”
“因为我认得它……在这里听过无数次它的咆哮，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可以听到温柔的声音，甜美而令人心安，是蕾伊。”查尔斯迷茫地看着雪烬山的剪影，“可是为什么那声音显得如此陌生。”
直到雅可闭上双眼，查尔斯都不再说出任何一句话，无论雅可与科迪如何拌嘴，都无法再激起查尔斯的反应。那个纯真善良的男人被沉默这道锁给困住了，抑或是某道锁被打开了。雅可见过这种情况，那通常与魔物带来的阴影有关，她在黑夜里不断地苏醒过来警惕着查尔斯的异变，但她只是看到查尔斯眼中的星辰，他站立在天地之间，似乎要将两者连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