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吾随录（二） 荒村奇遇(3)

冯婆婆说着，突然站定，厉声喝道:“既称太吾，可有凭证!”
太吾夕愈发迷惑，世上同名同姓者不可胜数，义父令自己改姓太吾，又能如何，便反问:“姓甚名谁，本就是父母所授，又要什么凭证了？”
不想冯婆婆语气坚决，说:“这太吾二字，岂能由父母所授……你若拿不出凭证老身万不能信……”
冯婆婆边说边摇头，太吾夕只觉得此人小题大做，莫名其妙，于是答道:“我本不姓太吾，只是遵从我义父的嘱咐……”
“但凡姓太吾的……原本自然……都不姓太吾……”
冯婆婆如此回答，只把太吾夕听得一头雾水。这时，他忽地想起匣中那把残破剑柄，义父既说它是日后相认的凭证，应是与太吾之姓颇有渊源的物件，不妨取出一试。于是，太吾夕递上伏虞剑柄，说道:“是了，我义父曾经言道，有一物可作我身份的凭证……”
“这是……？”冯婆婆从太吾夕手中接过伏虞剑柄，一遍又一遍地摸索剑柄上的纹路脸上的神情时而欢喜，时而哀伤。
“没错……没错……跟祠堂中所记的一模一样……”她喃喃念道，随着两行清泪顺着她苍老的脸颊缓缓流下，冯婆婆柔声对太吾夕说，“你随我来……”
太吾夕跟在冯婆婆的身后，随她穿过太吾氏祠堂小小的回廊，来到一处开阔的空地，只见空地上竖着十六座石碑，居中一座最高大的石碑上刻着“太吾”两枚大字，笔势苍劲，浑然天成，不似人造。看完最大的石碑，太吾夕又去看另外十五座较小的石碑。他依次往周边十五座较小的石碑望去，这十五座石碑之上，各刻有一个门派的名字:少林、璇女、元山、空桑、铸剑山庄等等……在这些名字之下，还密密麻麻的刻满了小字，大部分乃是人名。

太吾夕好奇个中缘由，便问道:“晚辈不知这些石碑有何深意，还请前辈赐教。”
“所谓太吾，大我乃至无我也!世间原是没有这一姓氏的……”冯婆婆倚碑坐下，缓缓道来，“数百年以前，世间无人不受相枢所害，可谓人人悲苦，哀鸿遍野……其时唯有一人，有驱除相枢之法，只是这人体格孱弱，百病缠身，不能与相枢久斗，于是，武林各大门派的高人齐聚于此，将本门神功倾囊相授，终于令其脱胎换骨，成功驱走了相枢!这人此后自称太吾，便是太吾先祖了!”
太吾夕听得入迷，只是自己也读过许多书，看了千百则故事，却从未听过相枢的名字，遂问:“那相枢是何人？何以能令世间人人悲苦？”
“所谓相枢……非人非物，而是……妖魔……凡人一旦为相枢所害，便会丧失心智，成为无恶不作，只知残害他人的恶鬼……”冯婆婆说着，微微颤抖，显得十分害怕。
太吾夕张大了嘴巴，不知如何回应这等怪力乱神，于是转问:“那人既无力与相枢相斗，何不把驱除相枢的方法传授给别人呢？”
“究竟为何，老身所知不多，或许此法十分特异，非常人可以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