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霞 · 其二》太吾绘卷同人短篇

鬼神霞 · 其二
一世之外，更有一界
君辅是家中第五子。一般来说，最小的孩子最受宠，但君辅的家有些特殊。
或者说，也不算有家。
他的父亲为人奸佞，处事刻薄，而且贪财好色。自他不知如何拜进了然山山门，研习道法剑术之余就以花言巧语诱惑多名女子与他交好，先后诞下四名子女，却从未言及婚嫁。其后更借机远行，直奔黑水五仙教修习邪毒蛊术。苗女本就生性不羁，他到了此地，更是火上浇油，变本加厉。
君辅便是其中一位五仙教圣女所生，自出生后其母只嘱一女使哺育他，为人母之事从未亲行。女使见圣女与那男人平日也不问及此子，便将平日愤懑尽数撒在君辅身上，君辅因此性格晦暗，不与人言。
一日午后，年仅七岁的君辅在庭外泥沼中依《六害经》所言寻找毒蛤，不慎踏入深泥，挣脱不得。那女使途中经过，竟视若无睹，而君辅也一语不发，并不呼救。直至入夜，淤泥没至脖颈，君辅单脚终于触及一块硬石，又费了大半个时辰这才死里逃生。
九岁那年中秋，其父在宴席上喝得酩酊大醉，摇摇晃晃来找那相好圣女。君辅正坐于竹楼阶上借月光读书，一时沉浸，竟没发觉父亲前来。竹阶窄小，其父一把要将君辅推下，方才伸手，君辅眼不离卷，只手蛇缠把挥来的胳膊甩开。其父一愣，怒气借酒更是上涌，一巴掌抡圆了要打君辅。君辅正看得兴起，被这样打搅也是心生烦恶，不退反进，竟一头撞入其父怀中。其父借着酒劲也不知轻重，下意识运起内力一震，直震得君辅向后倒飞上楼，撞在壁上七窍淌血。眼见此景其父这才惊醒，但一转瞬，又如中了个闷雷一般直挺挺呆立不动了。
那圣女听见门外声响，出来查看，只见她那姘头面色惨白毫无表情，月光一照更是死尸一般，四肢绷直呆在原地，像是中了邪。再低头一看，自己所生的儿子七窍流血，重伤不起。圣女赶紧快来女使抱君辅去医馆治伤。但她男人却是唤也唤不醒，叫也叫不应，最后更是拳打脚踢也毫无反应，直至第二天晌午，他这才如断线木偶接上线，自己动弹了。只是他似乎性格大变，对何事都失去了兴趣一般，宴席也不去，毒术也不修，女色也不沾。
一个月后，他来找到圣女居所，也不打话，径直到偏房找到君辅，要他跟着自己出行，不论何时何地寸步不离身边。君辅也不回话，面不改色，转身便去收拾行李物件了。
君辅跟着父亲从五仙教不辞而别，也是他第一次离开这西南腹地，虽是山遥水远路途艰险，途中异事奇景对他这孩子来说倒也十分有趣。父亲也不像之前对他那般视若无睹，反而一路上教授他道法真经，只是不传他内功剑法，君辅也不以为意。
一路东行了月余，到了一座山下，看见登山路边一柄大铁剑斜插在巨石之上，那剑仅露出部分就足有六尺长，剑身更是将近一尺宽其上刻有“铸剑山庄”四个大字。君辅走近细看，发现这字并非匠人精心雕刻，笔画处铁剑缺损又宽又锐，每笔竟都似用钝头重器靠劲力一招劈成。
山门前，父亲嘱他门外等候，自己进门拜访。君辅远远看着他似乎从行囊中取出一物给守门人查看，那守门人大惊之下立马飞奔回庄内了。当晚，其父将他带到庄里一处小房，将所有道法经书堆在一起，嘱咐他从今起一定用心研读努力参悟，有何不通难懂残缺之处，先记下字句，整篇读完再反复研读，不许询问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