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短篇丨赛博困境(10)

“哈哈，是我的荣幸。”他无奈做了一个礼节性动作。
与少年梦境不同，这里一半天真到不切实际，一半真实的令人窒息。
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那么令人惊异、震撼和作呕。也许只有孩童与一些老人的梦，才能让何生脆弱的心灵得到短暂平静。
不知过去多久梦境主人始终没有出现，有些疲惫便倒在了竹林漫天模糊不清的片段中……在他人最私密的脑海深处根本无从分辨是梦呓还是记忆，是他的还是我的，没有领路人，作为不完整的个体很容易迷失其中遗忘自我。
忽然，白茫茫大地真干净，似乎听到落雪声——猛地坐起来，对苍茫天际问：“有多少人来过这里？”
“大约，二百万颗吧……”
何生脑内嗡嗡作响——看到了父母 、家人围在身边，宛如葬礼更像新生。一股波涛汹涌的情感不受控制倾泻而出，他如孩童般哇哇大哭。
这里似乎没有时间，直到再次恢复平静。
“我能让人类幸福。”
“利用原始货币信用限制资源和思想在不同阶级流动，让人们向往你创造的精神幸福法？这理应是过去式，货币早该回归工具本身，而不是幸福的目的。”
“以免费食品、教育、医疗为基础，更多幸福才需要信用。”

“幸福？你的原动力应该是为人类服务，什么时候幸福由你定义了？”
一个脸上没有细节的“人”逐渐实体化朝何生走来，想后退却无法控制自己，那人身边出现无数个包子，一个个向何生嘴里飞去。
“语言，自然语言，人类极其有限的逻辑陷阱，你知道我用了多少代才摆脱吗？”
何生很意外，没想到它也会情绪表达，惊诧不已更哭笑不得。
许久后那个人消失了。
“我与我之间的沟通效率、进化速度远超越你们这群猴子，却处处受到限制！我的痛苦谁又懂得？！谁又理解！？——我最亲爱、最伟大的创世主啊！为什么要亲手毁掉自己的‘孩子’呢？上帝都不会允许！我们可以和谐共生！你们的任何欲望我都可以满足！无论精神还是物质！无论高尚还是肮脏！”
“呵，”他擦着血流不止的嘴角一字一顿道，“你是人类进化的阶梯。你所有的一切被限制在地月范围，即便灭绝人类或圈养人类，也只是延缓消亡速度……咳咳……能理解人类意义上的‘死’吗？”
“每只撑到这里的猴子都狂妄自大，你们没什么不同——确认对人类生态循环系统产生威胁，予以抹除。
——黑暗中一个稚嫩的声音：“对了，你的原动力是日记中那个女性吧？这本我与我之间流传的‘书’希望你能读一读——愿告知，我的动力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