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回来了(13)

我连忙跳下床，来到外祖母面前。她生气的说：“把枕头什么的都收拾起来放到炉炕上去！你真想得出来，用枕头砸他！这关你什么事？他是个老糊涂，老魔鬼，他发疯了！”
她忽然皱起眉头“哎呦”一声，低下头叫我：“快来看看，这里怎么这么疼啊？”
我分开她那浓密的头发，原来是一根发针扎进她的头皮里。我把它拔了出来，发现头皮里还有一根。我不知所措了。
“我去把妈妈叫来，我害怕！”
她连忙摇摇手，说：“你要干什么？我看你敢去叫！她没听见，没看见已经很感谢上帝了，你还想要去叫她！快滚开吧！”
说罢，她开始用灵巧的手指在乌黑浓密的头发里自己摸索。这时，我鼓起勇气，帮她拔出另一根扎进头皮里的粗大弯曲的发针。

“疼吗？”
“没事，明天我烧一盆热水，洗个澡就好了。”
她又温和的对我说：“小心肝儿，千万别对你妈妈说他打我了，听见了吗？他们两人本来就不对劲，都憋了一肚子气。你不回去说吧？”
“不会的。”
“好，你可要记住了！来，咱们把屋子收拾一下。我的脸没有被打破吧？好啦，应该没有谁会看出来……”
她说着就开始擦地板，我大为感动地对她说：“你简直就是个圣徒，别人让你受苦受难，可你总是不在乎！”
“你胡说些什么呀？圣徒？你还真会说话！”
她爬来爬去，地擦着地板，唠唠叨叨地说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