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锥外的幻梦(20)

阿虚无力地瘫倒在座位上。春日已经知道了，一切都晚了。天真的春日，还想着去交朋友，那可是一个家园毁灭的外星人带着万年来的怨念和觉悟，誓要从死灰中复燃文明的希望。
他感觉自己有些疲惫，合上了眼睛。他似乎有些耳鸣，四周传来了模糊遥远的谈话声。
是不是漏过了什么？自从醒来之后，这种强迫症发作一般的感觉就萦绕在他心头。一切的发展都那么合理，但是心里却被焦虑和不自然充满了。
右腿上，有东西跳了一下。阿虚瞬间睁眼，倦意全无。他缓缓把手伸进裤兜，掏出了一颗带着蓝色荧光的星星，那颗表面过分光滑，光效过于浮夸，体积忽有忽无的，过分梦幻的五角星。他的脑子里出现了一根弦，他有种感觉，只要拨动这根弦，就能从梦境中醒来。
“我还在梦里？”他一下蹦起来。
仿佛在平静的水面释放了一道涟漪，桌子对面，古泉的面容逐渐扭曲，随后直接消失。接着，茶杯，桌子，椅子，墙壁，乃至地面和天空开始依次消失。很快，阿虚站在一片空无中，他的对面，亚克的身影出现。
“我仍然可以——只要在这儿杀了你——”她眼中紫色光芒大盛，伸出双手掐住阿虚的脖子，把他举在了空中。

阿虚的呼吸却毫不受阻碍，“看到这颗星星，我意识到了——我能掌控这里。”
“这！是！我！的！梦！”阿虚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
他在脑海中“拨动”了那根弦。
亚克猛地被弹开，脱力地仰倒下去。四周的空间逐渐变得混沌。
“你们胜利了。”亚克颓然中带着一丝解脱，亮紫色眼睛中叛逆的生命之火似乎已经熄灭。阿虚想起了生命最后的优子，瞳孔中映着空虚的黑。
她逐渐隐入虚无中。最后的话语在空间中轻轻回荡，“世界······拒绝了我。”
模糊的谈话声越来越清晰响亮。
阿虚猛地坐起，他就在SOS团的部室中。在他对面，古泉和实玖瑠正在聊天；团长座上，春日正对着电脑，一顿猛敲键盘；窗边的角落中，长门端坐着，捧着一本书，聚精会神地读着。窗外，日头微微西斜，正是一个放学后的傍晚。
五
是夜。
好好泡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的阿虚捧着手机，翻动着通讯录。犹豫了片刻，趁着关于梦境的记忆还比较清晰，他划到了“长门有希”，拨通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那头一片沉默。
“喂，长门。”阿虚组织着语言。“今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