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泥】波尔图未言情(10)

在三个月的时间里，帕尼奥斯收获了自己从未体验过的欢乐。他暗示自己不要去在意三个月的期限，因此，他并没有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和杰西在一起的渴求。这两个人有时会有一两天不见，又连着见三四天，张弛有度。帕尼奥斯和杰西做着一般情侣会做的事，诸如一起吃饭，一起去杜罗河畔漫步或一起去看电影。两个人从不聊对方的身世、家庭以及不愿叙说的过往，但仍有不尽的话题。帕尼奥斯总是想触碰杰西，两个人也接过吻，但仅此而已，一种并非来自自己内心的声音让帕尼奥斯在潜移默化中别无所求。
“敏锐的”朋友艾尔特希特发现帕尼奥斯有了新欢，但惊讶于他居然肯花时间和一个女人在餐厅或电影院谈情说爱而不是直接出现在卧室里。艾尔特希特问帕尼奥斯是怎么回事，帕尼奥斯却回答这个人并不是自己的新情人，也不是恋人、亲人或朋友，杰西甚至不完全算是个女人。这样的回答自然搞得艾尔特希特一头雾水，让他还以为帕尼奥斯喝大了或者精神失常了。

三个月后，波尔图已步入冬季，伊比利亚冬天的气温不算低，十分宜人，波尔图的游客丝毫没有减少。杰西和帕尼奥斯约定分别的时刻到来了，那是一个让人一边微笑一边留下泪水的时刻，在那一刻，帕尼奥斯明白自己通过了自己给自己的考验。帕尼奥斯在他人生恐怕难以再有的舒畅的冥冥中找到了自己所求之物，也就是能抵消黑洞的白洞。
分别的前夜是帕尼奥斯和杰西最后一次见面的时间，那一晚比任何一个晚上都要平静。他们没有摄入酒精，也没有去人多嘈杂的地方，而是走在杜罗河口那处木制的观景道上。帕尼奥斯对这个地方既熟悉又陌生，因为那个晚上这里并没有任何红色的东西、没有太多的行人、没有任何气味，就连海浪的声音也在循环往复中隐去了。
告别之日，两人约定不再见面，只是在手机上发信息告别，帕尼奥斯觉得这样做更合理一些——
“我发誓，在这三个月里我绝没有对你动过歪心思。”
“你看你，在最后的时刻说这种话干什么？像个十六岁的小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