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泥】波尔图未言情(11)

“谢谢你，你教会了我很多，尤其是——不带有任何夸张的成分——你教会了我什么是真正的爱。”
“也许你在和我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感受，然而你将这种感受当做所谓爱的感觉，我倒觉得不完全正确。你可以在一种状态下无限接近爱，但爱终究是无法追寻到的东西，或者说，你人生的每时每刻都在追寻它，直至死亡才算尽头。这三个月的经历可以组成爱的一部分，你经历的一切、你遇到过的所有人以及你即将遇见的人都是你追寻的爱的一部分。爱就是你对所有人的好意以及所有人对你的好意的融合。”
“我在想，谁会是下一个认识你的幸运之人。”
“你猜不到的，我也猜不到。我很感激你的陪伴，我要向你以及波尔图道别了。别了，帕尼奥斯。”
“别了，杰西。”这是帕尼奥斯说的最后一句话。
在打那最后一句话时，帕尼奥斯的鼻子酸了，手也在微微颤抖。他本来想在杰西后面加上“我的朋友”或是“我的爱人”之类的话，但最后还是删掉了它们。

杰西的头像变成了黑白色，帕尼奥斯无法再和杰西对话，也无法再见到这个穿白衣的人。美好的东西总会消逝，美好既是积极的，也是消极的。这三个月的生活对于帕尼奥斯来说就像是总要破掉的肥皂泡一般，在白色中泛着五彩的光芒。那枚气泡留下的残影是永恒的，帕尼奥斯第一次在回忆中找到了欣慰——此后，每当想起杰西、伊蕾娜或娜西娅，甚至想起艾尔特希特和早已忘掉容貌的娜塔莉亚，帕尼奥斯不再感到空虚。
回味杰西最后对自己说的那一段话，帕尼奥斯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娜西娅，于是便到她的社交平台看了看。
娜西娅要和一个来自希腊的蓄着胡子的健硕男子结婚了，原来她已经结识了这个男子三年，此前这个名字很难念的希腊人因为个人原因还不能移民葡萄牙。现在，两个人已经订婚，娜西娅每天都在发自己和那个希腊人的恩爱照，仿佛是要告诉自己遇到过的一切男人——包括帕尼奥斯在内——自己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