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同人］柔软曲(3)

她递给我一瓶饮用水，然后高跟鞋在车厢里留下一连串小鼓声响，一溜烟而不见了踪影。
“这家伙……”
我轻叹一声，哪里用得到麻烦她？明明我喜欢她，却反而给她添了麻烦。我只好让饮用水滑过我的喉咙，把瓶子放在一边。这点液体没能压过头脑中的混沌，不如说，因为工作方面的担心放松下来，反而让冲动占据了上风。
我就这样，望向了，几乎没有车轮轰鸣声的车窗外——
虽说这里是彼岸，可是眼前却是熟悉的旧地狱光景，旧地狱有什么呢？
除了车站，你看不见什么亮白色的东西，除非你算上堆积成山的骸骨，森森然的骨头也并不真的森森然，它们天然泛着恶心的黄色，也有些许被火焰与熔岩烫得焦黑。
列车缓缓驶出车站，血红色的岩石和流动的滚烫向后奔去，在这流动的红色光景中，一只只地狱鸦拍打着翅膀扑向列车，逐渐用黑色的鸟羽淹没车轨。
既然如此，列车的照明只能依靠列车本身了，这种晦暗提醒着我，哪怕是熔岩微弱的光照对于旧地狱也是必不可少的。黑色的鸟羽打碎了玻璃，粘稠的黑色流动进入车厢，逐渐在我身后凝聚，化作人形，然后黑色开始冷却，脱落，焦油外壳中孕育的是阿空。

“你也知道，这都是幻觉，嘿嘿。”
这只笨鸟挠了挠头，递过来一本相册。
“这是礼物，送你的。”
我接过相册，翻看起来，记录的是我早年未被觉大人收养，漂泊的生活。
看啊，这张照片，是我刚出生的图景，我蜷缩在一群小猫之中，而这一群小猫又蜷缩在冰冷的石墓碑后。天降滂沱，死亡的似乎是无可避免的命运。但坟墓却恰好张开了裂缝，我钻了进去，抢夺了其他兄弟姐妹生存的机会。于是我在死亡的庇护中寻找到了生机，直到雨过天晴。
我这算不算弑亲呢？
另一张照片。
墓地虽然是死地，却依然是生境，尸体究竟养活了多少生命？甚至就连那形而上的妖怪，也不得不仰仗这里。
是啊，你说当我饥肠辘辘，望见母亲的尸体的时候，为何不饿死自己呢？那样我就能尽早结束我的一生，升往天堂。
虽然我知道，咽下那亲人的肉块必将引我坠入地狱，但没想到是在我气绝之前。入眠的我似乎被当做尸体，一起被送到了地狱。
还有这么多照片，我在旧地狱里成为妖怪，为了保护猫的尸体不被地狱鸦啄食而进行的不为进食的杀戮。逐渐我开始享受夺去生命的感觉，我开始遗忘我的目的……一开始是一个怨灵，然后是一个人类，然后是数不清的伤痕。地狱炎热至极，我的黑色短毛沾满里血污，爪子越来越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