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伴去远方，我们的爱灿若烈阳【上】（博士X史尔特尔）(11)

邋遢小子们并未觉察到身后发生的事故，在公交车的大灯照耀到他们之前就钻入了另一条巷子消失无踪，司机看到在车站前施暴的人群，轻车熟路把住方向盘，一脚踩死油门从他们身边的车道疾驰而过，溅起了半人高的水花后扬长而去，消失在下一个路口转角。
“这份回忆……确实够独特。”观看了全程的史尔特尔沉默了片刻后如此说道，“博士，你方便的话能否带我去那个小巷子看看？我想知道那些孩子在那里惹了什么事。”
“乐意效劳。”博士模仿影片中的绅士那样伸手邀请她一同去目睹事件的起因，从店铺租赁了一把雨伞，嘴角始终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暴怒的人群在暴雨的冲刷下冷静散去，只留下遍体鳞伤的倒霉蛋在街上呻吟，史尔特尔对他说不上同情，但也不会拍手称快，她只是扯扯衣袖催促身边的博士快走两步，像是在躲避什么，又像是担心大雨将痕迹匆匆带走。
特里蒙并无历史文化的积淀，她特殊的城市定位吸纳了多家大公司的入驻，曾经广袤的荒原填补不了哥伦比亚人的野心，源石灯光取代了草丛中的萤火，柏油路成为了千年磐石的棺椁，千篇一律的高楼大厦遮盖了蓝天，各种各样的人们驱逐了盘踞其间的野兽，代替他们在这座钢铁森林里厮杀，人性化的医疗服务并不能阻止病魔掳走底层民众的生命，创造了大量价值的工人与职员在大公司独特的狼性文化下胆战心惊，高超的科技水平并未体现在基建上，粉刷着廉价涂料的厂房中源源不断地产生着价值远超厂房几十倍的商品。这是哥伦比亚大多数拓荒城市的缩影，正如维多利亚诗人所述：“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人们应有尽有，人们一无所有，他们正在登上天国，他们正在步入深渊。”

平平无奇的小巷中弥漫着雨水都掩盖不住的油漆味，喷漆罐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地面上，墙上的颜料尚未干涸，在灰墙上烙下流动的痕迹，在以灰色为主基调的城市中，这堵墙壁着实让人眼前一亮：浓艳的色彩勾勒出怪诞抽象的形状，扭曲的艺术字符传达着遏制不住的活力，从作者今早吃了什么到抨击政客的言论，大大小小的内容无序地杂糅在这块坚硬的画布上，张扬的个性被过度表达，抓取着观众的眼球，这份躁动的激情本身就是对工业化城市的叛逆。
史尔特尔被这种新鲜的艺术表达形式吸引了注意力，观摩着鲜活得过了头墙壁，一时间竟不知从哪开始看起，她难以置信地触摸了触碰了一下这份不知名的作品，墙体结实的触感骄傲地宣誓着它的存在，她没想到那几个脏兮兮的小孩能创作出如此出色的作品。
“哥伦比亚的街头涂鸦，被警局抓住可是要蹲号子的。”
“为什么？”
“影响市容，即使不在显眼的地方，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既有秩序的冲击，无论是否合理。你喜欢这种艺术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