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入极寒——65.《意外》(3)

星南没有继续说下去，两人陷入尴尬般的沉默。她总是管不知自己那张嘴，这是广津唯一留给她的东西。
汎凝早已习惯星南无时无刻的攻击，她知道星南不是出自本心，无法真正入眠的原生人类，精神状态总是不稳定，就像现在一样，双眼充满怨气地看向自己。
片刻后，星南突然将身子放低，紧张地说道：
“不对，你听到声音了吗。”
“不确切，但是声音逐渐清晰。”
“不会吧，都已...”
脚下的地板突然开始晃动，屋顶的尘土散落在二人头顶，星南和汎凝在晃动中勉强站定身子，声音越发清晰，建筑倒塌和树干被折断的声音愈发清晰。
熟悉地恐惧感让星南分离跑向窗口，她扭头看向窗外，破败建筑上的藤蔓跟随视线一同晃动，与人类嘶嚎几乎无异的声音逐渐传入到耳边，她的心智跟随扭曲的声音变得不可收拾，混乱与千百种声音并驾齐驱，温润的液体从眼中滑落。
突然，星南感觉自己被搂住后腰，视线从平视变成俯视，直直地向地面砸去。
汎凝几次呼喊后见星南依然愣在原地，她背起整备箱一手持枪一手将星南搂住从窗户跃了下去。助推器刚平稳好身体，背后的建筑像积木一样被冲撞开一条裂口，钢筋和混凝土砸落在地面上，汎凝在几次躲闪后闪避到街道一旁，在一棵巨木后将星南扔在地上。

“星南，还好吗！振作起来！”
“...它在和我说话。”
星南抬起头看向天空，月光穿过头顶繁盛绿植的缝隙，照在神情恍惚的脸上，汎凝这才看清星南脸上的痕迹，血泪从眼孔中流出，直至抗氧面罩内部。
她快速检测了星南的身体，依旧没有任何异常。这下她确信自己的辅助脑彻底失去作用，而在辅助脑失去作用后，她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嵌合人，她急需星南清醒过来，便低头抱住星南的脑袋，大声说道：
“还有10分钟，救援小队就到了，星南，清醒过来！”
这是汎凝第一次感到紧张。
“它说话了...它们想回家...”
星南表情沮丧，她呆呆地看向月光，瘫坐在地上，一只胳膊在不停抓向虚空。
“和我建立意识空间连接，只要我能锁定目标就可...”
汎凝还未说完，一个圆形金属装置从半空中掉落在星南身旁，绚丽的亮光伴随电流声在空气中炸开。星南下意识闭上眼睛，半秒钟后，感觉后颈下方的生物脑机接口传来高温，身体所能感知到的神经好像被无形的力量拉扯，让她在恍惚中产生剧痛，但也让她逐渐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