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忘我丨章节Ⅱ [羽扇豆](7)

“没有君主带领我们杀出血路，或许我们永远都只能躲藏在阴影里苟活！”
“您比我想象中要忠诚许多，希尔阁下。”
“有什么可奇怪的？就算是人类，也以忠诚为美德不是吗？”
希尔冷笑一声。
“那您的兄长呢？”
“你想说什么？”
诺斯特抛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我听闻您与莱尔先生感情深厚，我盘问的猎物里也有不少提到过您愿意为了兄长做任何事情，我很好奇，究竟是您的兄长优先，还是君主优先呢？”
“放肆！”
啪！希尔愤怒地猛一拍桌。
然而一股神秘的、不安的情绪自她的心底弥漫开来，给她带来一丝丝不祥的预感。
她明明记得，这个问题她曾经毫无迷茫，可为何现在会犹豫？从前的她到底做出了怎样的选择？为什么根本想不起来？
“您想不起来了吗？”
“可笑，我会想不起来什么？”
“希尔，你的君主是谁？”
“我的君主从来便只有那位［银月之君］……！”
在诺斯特听来，希尔回答得过于急促而慌张，像极了犯错之后拼命想要掩饰的孩子，而她甚至没有注意到，诺斯特没有使用敬语。

“啊、是啊，半血的王、银月的君主，可是，你的君主的名字是什么？”
“他……君主……”
希尔一时之间失了神，在记忆里竟找不到任何只言片语，记忆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他的名字他的声音他的样貌他的气味，一切的一切都无影无踪，好像硬生生地被别人整块挖走了，留下一块空荡荡的地方提醒着希尔，曾经还有过这样一个人。
他只剩下了一个被称为“君主”的空壳。
他明明是那么的重要，他明明是给予了自己活下去的信念的人，而今却无法回忆起半分。
她怔怔地看着诺斯特走到自己面前，他的双手抚上自己的面庞，而自己居然没有任何反抗。
“是谁给了你这件绣有暗纹的披风？”
“是……兄长……”
“啊、是吗？莱尔并非君主之一，他真的有权利赐予你这件绣有君主纹章的披风吗？”
希尔的双眼失去了焦点，微张的嘴唇微颤着吐不出回答的话语。从这个男人身上，溢出无形的压力，扼住她的喉咙，令她感到几近窒息。
“可怜的希尔，你还记得莱尔被称为什么吗？——是［叛徒］，他是纯血种的叛徒，斯沃洛一族里倒戈向半血种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