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泥】同室操戈(3)

“怎么，你还数落起你的丈夫来啦？他没本事，你又算个啥？等仗打起来了，威卡定能指挥一支大军所向披靡。”阿拉塔立马变了说法，作为一个母亲，她既担心自己的孩子，又希望看到孩子们能成就一番事业、取得功名。
母亲和儿媳在院子里边做工边唠着，阿拉塔又忘了威卡现在在做什么，梅塔提醒她说公公正安排他去训练村民的火枪队。
约莫正午的时候，洛科家的媳妇一边大喊着“出大事了”一边朝着里克里克家跑来，简直比昨天的威卡还要慌张。
“怎么，出什么事了？”梅塔问。
“他们训练火枪队的...他们出事了…你们家的小孩鲁米纳维，开枪把村长打死啦！”
听见死这个词，阿拉塔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梅塔也是焦急万分，一方面觉得这是个假消息，一方面又手足无措，不知该做些什么。洛科家的媳妇提醒她让她赶紧去现场看看，老太太先由自己照顾。
途中，梅塔从其他村民口中大致了解了事发经过。奥尔科为了慰劳在烈日下训练的火枪队，便给他们带去了一枚大瓜，几个小伙子围上来切瓜的时候把火枪丢在身后无人看管，有马虎的连弹丸也不退出来。早就在一旁“埋伏”了半天的小男孩们偷偷跑过来把弄火枪，其中就有威卡的孩子鲁米纳维。鲁米纳维端着枪的时候不慎走火，一颗弹丸正好打在了奥尔科的后脖颈上，他的爷爷当场毙了命。

梅塔一刻不停地跑到了现场，失神的威卡坐在木桩上，魂好似已经被魔鬼给夺走了。洛科则在代替他训斥那些男孩。村长的遗体已经被村民们抬走了，但一滩血迹还是清晰可见，甜瓜也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几个妇人们坐在附近掩面痛哭，梅塔很快也加入到了她们的行列。
第二天，村民代表会议推举威卡作为临时村长与民兵领袖，直至危险的时期过去。当天，科拉托帕的军队抢先一步进驻了乌斯卡村，士兵告诉村民们，科拉托帕同邪恶的阿塔华帕人的战争已经全面打响了。
和奥尔科在世时的猜测不一样，他的长子阿托克并没有留在后方，反而是成为百夫长率领一支队伍上了前线。当他收到村里的来信，也就是通知他父亲意外身亡的信时，他已经作为阿塔华帕军队的一员苦战了七天。读完信后，阿托克用颤抖的手提起朴刀，对着一颗树连砍带刺，把周围的士兵们都吓了一跳。
阿托克的愤怒很快转化为了一种无可奈何的失落感，他知道，像他这样的人发怒是没有什么用的，这只是跟自己过不去罢了。他曾经发怒过一次，他愤怒于军械厂苦工们恶劣的工作环境与生活环境。那些工人们每天要工作十四个小时，简直比苦役犯还要受罪，为的就是能让阿塔华帕出口更多的军械以便为战争提供资金。阿塔华帕人锻造的武器确实精良，一些短剑和长弓甚至被外来者高价买去做收藏，那些买家们根本不会在乎这些杀人利器本身已经浸染了多少苦工的汗水与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