辐射区的濒死态
Terminal Doomsday has come.
战略核武器被无限制地使用了。人类最终是在勾搭着、扒拉着彼此的状态下,走向不归途的。是从容不迫还是悲天跄地,在此刻无关紧要。
核战警报的海螺号角依次在建筑物上空徜徉,四部和声仿佛是轰击在这温情脉脉的浮华镜上的动力义体拳。那些被粉碎的影像,象征着循规蹈矩的生活,构成了我的大多数回忆。而往日,终究成为了不可凭吊者。
休憩在川流不息的高速公路旁的巍然山脉,被惊醒了。存在了亿万年的无数种可待甄数的矿藏与岩种,和车里车外垂泣着生活与信仰的人,都一同被淹没在致盲的灼白一瞬里,升华。
避难所里的哽咽不绝于耳,而在闷沉的枪械出膛声后,寻常的缄默再度笼罩。
在这里我将我的后背托付给一位寡言的无线电爱好者,他自称Ham(无线电爱好者的别称也即HAM)。这让我免于每时每刻都需陷入勾心斗角。
从起爆的第一天(D日)算起,这已经是第五天了。我攒出两个药包,第一个装着两针二甲哌替啶和一罐50克碘化钾,都是从一个白大褂的手提箱里摸来的。前者,能让我暂时脱离痛楚喷涌的巢穴;后者,负责为我吸收这弥散在每一处的剩余辐射。第二个里有一针安非他命,一种带致幻效果的兴奋剂,是我从一个小贩手里拿一瓶韩国进口的青葡萄利口酒换的。这其实是次赔本买卖,Ham后来告诉我,一整瓶未变质的酒加上一个破损些微的玻璃瓶本能换上一周的膳食给养。那个小贩大概也来不及高兴坑蒙了我这么个傻瓜蛋一回,因为那瓶酒第二天就被抽签上缴,进了许多人的空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