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安境澜(5)

牧学安走近床榻，看见屈境澜满头大汗，脸上泛着红晕。
牧学安瞳孔放大了一些，瞳孔里是屈境澜虚弱的表情。
赵先生接着说：
“你今晚负责照看他，煮开水，冲泡薄荷茶，多次服下，明天会好转些。”
屈境澜眼神迷离，感觉房间忽大忽小（头一阵一阵的痛），听见周围的人说话发出嗡嗡的响声，恍惚间，看到打水的同学进屋，嘴里发出嗡嗡的响声。
屈境澜微微皱着眉头，脸颊发红，不知道是嘴里，还是心里念了句：
“学安……”
“大家回寝所吧，别打扰屈境澜休息了。”
赵先生说道。
一只蝙蝠在月亮下飞过。
一只老鼠沿着墙角飞跑到建筑后面。
蜡烛烧得只剩一小节。
“喝茶啦。”
牧学安说道，并端着碗走来。
屈境澜爬起身，揉揉眼睛，接过碗，和牧学安的手碰了一下。
牧学安缓慢收回手，转身，两手小幅度甩了甩，捏捏耳垂：
“好烫。”
屈境澜：
“谢谢学安。”
说完端起碗喝茶。
牧学安走到自己床榻上背过身去：

“最后一碗了，我先睡了。后天有清谈，明天好好准备吧。”
屈境澜看了一眼牧学安，脸微微泛红：
“好。”
窗户上的破洞里射进一道明亮的光，照在牧学安练字的桌上。
桌上有张纸，纸上写着：
“承蒙牧学安在吾病急时照料，衷心感谢。——屈境澜”
“夫礼者，自卑而尊人。”
书院传来读书声。
林先生说道：
“那么，有谁记得这句话的含义。”
陈胜春同学举起手，林先生：
“陈胜春同学。”
“如果表面上热情，而内心相反，或是仅仅内心尊敬，而毫无表情，都是不够的。应该表里一致，才能从根本上消除人与人之间的隔阂、摩擦，进而互敬互爱，友好相处。”
“很好，这句话的意思你们今天要多琢磨，因为明天的清谈课，是柳先生来考察，大家请敬之爱之，一方面，柳先生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另一方面，即使有令你们不悦的地方，也请尽量不要让林先生的脸面蒙羞。下午大家和自己的搭档就好好准备自己的讲题。”
之前想和牧学安合作的同学站着对牧学安招手，反复指着自己同桌的座位，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