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创作】谁先杀了她的？(16)

不久，戏演完了，戏班子走了，喧嚣和热闹也被赶跑了，广场上堆积了几天几夜的垃圾，马嫂主动请缨，打扫广场上的垃圾，村干部看她做事勤快，不偷懒，也不拖泥带水，就给了她一个清扫村中道路的工作，每月工资两百元，马嫂笑着应承下来，并保证，她不会让领导失望的。
戏演完后没几天，有人在村口河道中看见漂浮上来的尸体，死者是朱圆，她的尸体已经被水泡得膨胀起来，溃烂得像发了好几个月的馒头。村里的人没有环保意识，每天会直接把生产出来的排泄物直接倒入河中，下游堆积着很多屎尿和垃圾，经污水一浸泡，朱圆裸露出来的皮肤全都臭得脏污了，隐隐透出青黑色，她那唇的裂口上，还粘连着几根半死的水草，哀哀地吊在她那缺口上。
听到消息的马嫂赶到河道后，只看了一眼，就不忍心再看了。朱圆的死相很是可怖，她几乎认不出她了，只有通过给她带来半辈子耻辱的唇裂口，马嫂才能确认这是朱圆，她想起有一天下午她做的那个和朱圆有关的梦，她觉得现在也像做梦一样，眼前的无生命的朱圆，只是一堆死肉，给她一种非常不真实的感觉。

在床上养病的朱圆的父亲，得知这个消息后，颤颤巍巍地来到现场，他用粗糙的手摸了摸女儿的脸，号了几声，请了几个村民，用简单的担架抬起朱圆的尸体，去了山上的墓地，随便找了个地方，挖了个坑，草草埋了，有人用铁锹拍了拍朱圆坟头上的活土，把坟丘拍平，在上面插了一根小树苗，算是一块简易的坟，方便认识朱圆的人，到清明时节来这里看她。
这坟就在马嫂家后面不远的山头上，马嫂每感到有心事了，就会来到这山头，走到朱圆的坟前，陪她说说话。
渐渐的，马嫂去那山头的次数少了，每年只在清明，会去献一束花，在坟土上倒一杯酒。
几年后，老祖母也去世了，祖母一生待人和善，嫁过来之后，几乎没有离开过这村子，村民只要上了一定年纪的，无不认识她，大家筹钱给老祖母办了一个简易的葬礼，也把她葬在山上的墓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