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创作】谁先杀了她的？(13)

两天后的傍晚，马嫂正在院子里劈柴，老祖母精神头好一些了，坐在门口剥着蚕豆，邻居吴老太太和朱圆挽着手，一起来访。
吴老太太精神矍铄，笑着招呼道：“今天可得给我早点吃晚饭，吃完饭了一起去村广场看戏去！小马、老太太，你们再不能窝在家里了，看点戏，活泛活泛筋骨和脑子，才能活得更加硬朗。”
马嫂笑道：“我看村里的老太太，没有一个比您更硬朗啦，要是以后，我身体有您一半健康，我就求神拜佛咯！”
吴老太太笑得前俯后仰：“不愧是城里回来的，说话都比我们这些乡下人中听！”
老祖母、朱圆等人也被吴老太太身上的气氛带动了，脸上不自觉地显现出微笑。
吴老太太走到灶台前，在朱圆烧柴、马嫂炒菜的时候陪她们闲唠家常，不时抱怨自己的媳妇有多没有眼力见，不仅顶撞她，还挑唆她的儿子不务正业，不好好种地，净去省城做些不靠谱的生意，现在生意失败了只能借债，儿子也是没个正形，耳根子这么软，只会被枕风吹动，后来话题逐渐转移到了吴老太太的孙子身上，她说还是孙子伶俐可爱，次次考试在班级里都是第一。

吴老太太咬牙切齿地说：“不像他的爸妈，再这样下去，这个家迟早要被他们败光！”
马嫂假装忙着手上的活，没有插话，想着这是人家的私事，也不好评论，她只有称赞吴老太太的孙子：“将来一定是个人才，可以考个名校，当大官。”
吴老太太听到称赞她孙子，比夸她自己还要开心，笑得合不拢嘴，露出里面乌黑的烤瓷牙。
朱圆在烧柴，听着吴老太太的抱怨，眼前的火焰里浮现出她死去女儿的脸，对着她笑，喊她“妈妈”，她的瞳孔里，红灰色的火苗在闪烁，从那火影里，淌下两行清泪，和里面的火一样滚烫。
朱圆想：是妈妈对不起你，不知道你投胎了没有，要是投胎了，记得来生投个好人家，要是没投胎，可不可以不要喝孟婆汤，这样还可以记住妈妈。你在那边孤独吗，晚上会冷吗、会饿吗、会喊妈妈吗？妈妈不在你身边，你会不会哭，不要哭，宝宝，妈妈永远想着你……宝宝，妈妈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是妈妈没用，没能保护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