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落下的地方 第七章 赤色，灰色(2)

“抱歉，我没事。”
赤灰抬手制止了担心的“狛犬”。他再次抬眼看向前方，混乱和嘈杂再次裹挟了他。
这是一段在“神域”内不存在的历史，是连“狛犬”也不能、也不应知道的事。赤友已经厌倦了同情。
这是赤灰的过去。死亡和黑暗从中滋生，丑陋和罪恶潜逃至此。
“今天是个好天气呢。”
那一天的晴空几乎讽刺性地和现在一样蔚蓝。柔和的日光像往常一样抚摸着大地，偶尔轻轻溜过的风和天上的几朵云絮都在这种温熙里懒懒地踱过街巷间。
谁能料想到，死亡将在两小时后吞噬这一切的安宁与和平？
先是所有网络及信号全部被强制断开。在人们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时，一个陌生的播报员的面庞出现在所有的电视上。
“请所有公民及其家人注意，重复。请所有公民及其家人注意。”
“现在是年 月 日，由军情播报员吉川根向全日本所有频段播报一条紧急消息。”
“超过里氏12级的巨大地震被发现于太平洋中部距日本3239海里处产生。地震的冲击方向为四国岛东南侧。根据地震预测仪器和地震专家的计算结果推论，该地震将可能引起大规模的落穴作用。填埋日本岛下因采矿过当而挖出的空洞的同时，很不幸，”那个犹如吹响了灭世的号角的天使的播报员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大概只是紧张吧——停顿了一下。然后口齿清晰地说了下去。

“日本岛，将随之一同沉没。”
赤灰的记忆忽然安静下来，长久的寂静和嘈杂形成鲜明的时比。他从记忆的泥潭中跋涉出来，着见萦夏、“狛犬”和新“军需官”站在白己面前。
“狛犬”，你带萦夏去熟悉一下参拜的流程。”他立刻打断了要说话的两人，给她们打发了任务。至少现在，赤灰不想被提任何问题，因为他的心情已经乱成了一团。他用力平复了一下心情，接过新“军需官”递来的各种统计表，像往常一样工作了起来。“狛犬”和萦夏看见他这样明确的拒绝，只好回头向参拜场地走去。
“请注意，请注意，保持秩序，听从工作人员和警方的指挥……”
实际上根本没人在听，恐怖侵袭了每个人的理智。人们挤来挤去，像一群群争夺污物的蛆。这一群群的蛆向着其个方向蠕动着，蠢笨的脸上现出盲目和从众，还有某些不知名的惊恐。不知所来，不明所往。
少年手里抓着一个毛线绒的玩偶，逆着这骚动的人流的方向艰难前进。他猛地一抬头，几架直升飞机从他的头顶飞过，阴影投射在地上。那里面坐着该市的市长和其他一些重要人物，少年擦了擦汗，小心地不让人群挤掉手中的玩偶，继续前进着。
穿过几个拥挤的街道后，少年来到了人数较少的一片廉价出租屋区。他轻车熟路地找到其中一栋，稍显破败的外表里，仍然有一丝生活的温馨气息。少年很快地跑上二楼，推开其中一户的门。门里面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女孩，蜷缩着，双手捂着耳朵，眼晴害怕地四处乱看。她的一条腿不自然地扭向一个奇怪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