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黎明(3)

我再次躺下，开始想象珠穆朗玛峰上会有什么样的景象。在天灾之前的世界，高度一般用海拔来测量，就是以海平面到地面的高度来测定。我未曾见过海，只知道是由很多盐水组成的，比基地内的所有水池都要大上不知多少倍，里面有很多鱼，是人类以及地球上所有生物的故乡。如果有天堂的话，应当就是大海的样子吧。
我不知道现在的海平面有无变化，但是珠峰还是世界上最高的山峰，而且似乎在珠峰的南面就是广阔的平原和印度洋。之前失踪的那七个人也是在这一片失踪的，一想到他们在离海洋和珠峰这么近的地方失踪了，我就为他们感到遗憾。他们的心情与我一样吗？我无从猜测，可能也是被死亡的恐惧所填满了。多么奇怪的事情！我既然必死，又为何在这片黑暗中停下来呢？为何要小心挑选地方，注意不让氧气消耗地太快呢？那座山，我看不见它，但我明白它就在那里，并且明天，或者后天，至少在我死之前，我要登上顶峰，看一眼海，然后拔掉输气管，坦然面对死亡。
尽管我带着输气管，但是地上的氧气含量并不低，大约为16%，至少不会让人死掉。太阳被遮住后，光合作用停止，因此氧气含量下降。然而由于缺少有机物，生物和微生物大规模死亡，同时在基地中出现了氧气浓度超标的现象，基地向地表输送了许多氧气，因此氧气含量仍维持在较高水平。然而由于空气中尘埃过多，必须要用输氧管来维持生命，我也带了口罩以在氧气耗尽之后存活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