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冬梅】所有的快乐(2)

是的，是的，我们带来了苹果。瞧，这是我们的苹果。
“这不是我的苹果，但你们是苹果的朋友。苹果是我的心。所以你们可以进去。”
那晚，安保机器人与入侵者曾有一战。那晚过后，入侵者不再打他家的主意，安保机器人也陷入停机；其程序也受到不可逆的影响，虽然重启后还能围着他的房子一圈一圈巡视，恐怕已经失去了做保安的能力。
“这么说，现在你家进门的暗号是‘苹果’，知道暗号就能进来咯。”她笑着评价。
“不是我家，是咱们家。”他纠正道，幸福也漫上嘴角。他和她刚刚在战争中相知，她刚刚从沉眠中回到他的身边。待她完全康复，待一切回到正轨，她还要接替实验机器人的位置，做他的助手。那个实验机器人只有苹果大小，她可比那高多了，一伸手就能拿到架子上的试剂，一回身就能插上水浴锅的电源。
“要不要梨？”她从我们带来的水果中拿出一个。
“离？离什么离？”他背着身，忙着把蒸馏水加进烧杯。
“西瓜苹果橘子的那个梨。”
“你说的这几个里面也没有梨啊。”
“讨厌，不给你吃了。”

“别别别，我吃我吃。”
她把水果送到他的嘴边。他咬了一口，果汁滴在他的手上，他像清理浓硫酸那样用大量的水冲去。实验机器人如果还在，一定会提醒说，在做实验的地方吃东西是不符合安全规范的。话说回来，他能把实验室放在家里，想来也不是什么正经科学家；事实上，直到敌人的第一只飞船降临地球，他才知道自己要做北斗泛太阳系地面—轨道—深空立体防卫系统的一把手，匆匆忙忙离家赶去系统主控室；其间若不是她陪在他的身边，他几乎要独自跑路了。
“我记得上次来咱家时，你的小保安特别快乐。”她学着机器人的语调，“‘哦，先生，实验室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一切都是最好的样子！’”
那次是为了寻找主控室的钥匙，她陪伴他来到他的家。在进门的前一刻，实验机器人正以其固有的严谨，分析说他此去有63.7%的概率去世，两个机器人会因此获得自由；安保机器人听了格外高兴，挥着机械臂一连说了好几个“哦”，声调几乎要扬到天上去。
“它一直那样。那是工作需要。”他说。
“工作需要？”她拿着水果，在他咬过的地方也咬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