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超人联盟/伽贺】梦境罅隙(3)

母亲谈论正事时神情尤其严肃，她轻轻向那扇尽头的门颔首：
“那个孩子便是其中之一。飞船上有定位装置，所以我一路跟过来了。”
他怎么会漂到这里来呢？
我抚去了沉淀于思维底部的疑问。
视野里唯一不同光芒的灯转变了颜色，母亲上前同推开门走出来的医生交谈。
而我的目光越过了那扇紧闭的门回到大约一个小时以前。
（2）
年纪真的很小，我闯入了夜色里自由落体中的飞船时，里面只有一个人，在驾驶座上昏迷着。
明明记忆里没有出现过这样的面孔，却莫名感到熟悉。看起来仅仅十几岁，这样的孩子为什么会独自出现在这里。
他的星球毁灭了，他甚至可能目睹了家人的死亡，最后漫无目的地漂流到了这里……
医生说，这个孩子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再观察一天就可以出院了。只是到现在还依然昏迷不醒。
单调空白的被子和枕头，他瘦小得仿佛就要沉入纯白色的地狱中去。
我打开帘子拉起的窗户，冷淡的夜风平静，阿德里的天空依旧为熟悉的深色浸满，今天晚上的星星是不是多了一些呢？我无从知晓。

风借窗户的缝隙经过我的身边闯进了病房，我才后知后觉这里还有需要静养的病人，我关上了窗，回头却碰上了那对安静的眼睛。
“伽罗。”
他似乎很确定这是我的名字，语气冷静得不像是刚刚经历过任何重大的变故。
“你认识我？”
我发问。
少年有一双和他黑色的头发一样沉静的眸子，我一时间竟分辨不出是他体内本就没有定义为情感的功能还是单纯地太过内敛。
“不，是你认识我。”
他的眼中明晦不定，不知为何我从中读出了深深的悲伤，而这份悲伤的对象不是他已经消逝的家园，而是……我。
惊愕也许存在，但转瞬即逝。
我隐隐约约感觉，本来就该是这样的。相比他而言，我不太确定，但当我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一切从来就不是偶然。
“小心超人？”
几乎在我说出这个名字的同时，病房的门打断了违和的叙旧，母亲似乎已经处理完了医院方面的手续，进来时手里提着餐盒。
“哦，你们认识？”她笑了笑，“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我背后的窗外，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