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寂之间》(5)
我与她走进了舞台后的房间,手持摄像机的我看着她的肌肤一寸一寸暴露在微光中,我听见她说――
“欢迎来到我的房间。”
6
这是另一个一模一样的故事了。
两年前的下午,她说她要逃走。我确信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用力攥着裙子的手在发疼,这个让我明白身为女子的快乐的她此刻注视的不是我,而是一个男人。从那时起就有什么东西停止了。我知道那时停止的东西是什么,我也知道这两年来一直停止的东西是什么。
她说,你的表停了。
是时间,是我的时间。
我爱她,她也应该是爱我的,我记得那一天我们在漆黑的房间中缠绵,享受来自彼此给予的欢悦。但是她背叛了我,选择了那个我连名字都记不清楚的贝斯手,甚至要和那个贝斯手远走天涯。
我没有让她走。
我把她放进了那个房间,用自己的身体勾引了那个该死的贝斯手,答应与他私奔。我在那辆公交车上做了手脚,破坏了刹车。用她的名字购买了长途汽车票。
上车的却只有那该死的贝斯手。
她在她的房间里哀求我让她离开,而我不管不顾,如果不这么做,她将不再属于我。
公交车如愿地出事了,更幸运的是上面有个逃票的女子,在车祸中被切去了的头颅不知所终。
她的酒鬼父亲自然不会为名单上的“她”收尸,而是由我出面,为“她”收敛了尸体,让“她”得到了体面的永眠。
但她没有死,她活在她的房间里。
我穿过防空洞长长的甬道,越过蒙满灰尘的舞台,走进房间,里面像冰窖一样安静。很黑,但很清晰,那个她躺在冰冷的床上陷入死寂的睡眠,对着床的摄像机还在运转。
我拉开玻璃隔板,在她的身旁躺下,从背后将她紧紧抱住,尽管寒冷而僵硬,但她的身体里仿佛有大海一般沉默的起伏,摄影机的画面里一个平凡的女孩子拥抱了陷入永眠的她,这一切整个房间都显得封闭,安静,完整。
我拨开挡住视线的发丝,对摄像机说:
“这是我们的生活,不是吗?”
房间的门一下子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