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寂之间》(3)

我缓缓打开门，仿佛很久未被人开启一样，嘶哑的声音传入耳中，随后是寂静。房间里没有灯光也没有声响，死寂的房间。
在那些录像带被我推入床底后，我几乎昏迷似的睡了三天三夜。漆黑的房间里安静得可怕，我不再去想将来的如何如何，她不在了，我剩下的不过是行将死去的故事，如此还是以昏睡的姿态去面对比较好。
然后再度映入眼帘的，气息极其微弱的起伏，在整个房间流动。房间里很暗，但可以清晰地看见房间的布局缺，唯独看不见她熟睡的脸，时钟一点点滑动，除此之外，房间里没有任何变化。
咔哒，咔哒。
床头的时钟卡住了，秒针在颤抖着左右来回摆动。
但除此之外……没有半点变化。
4
我再次醒来时，是一年前的一个夏日午后。
在一堂语文课上我居然睡着了。教室天花板上挂着的吊扇缓缓地转动着，微弱的吱呀声一点点散开到整个教室，夏日的讲台上只有老师粗犷的嗓音与粉笔板书的“哒哒”声。从干净的玻璃窗逸进的阳光打在墙上，白的透亮。我轻晃着有些模糊的意识，恍惚中看见她在我视界的右上角转头对我微笑，那时候她的眼睛像水晶一样，纯洁而璀璨，。我逃过她的眼睛，望向窗外，良久我转过头去看她，看见的只有披在她肩上的泼墨长发，桌面的右上角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专心致志”。

我看着纸条上她独有的圆润字体，转着笔，等待下课。
下课后她转过来问我上课在看什么。我躲避着她充满好奇的眼睛，仅仅就指了指窗外。那里只有远处一栋烂尾楼而已。她走过去，身子探出窗口，我将视线从因为微微弯腰而被抬起的裙角下露出的纤细腿部移开。
“是想感慨变迁无常？”
她回头如此问我，带着一副严肃的表情，从她的语气里我听不出这是正经话还是玩笑话，也就不置可否了。我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上课铃从教学楼尾端的扬声器传到教学楼前端的我们的教室时，她才安静下来，转身面向黑板。吊扇依旧吱呀转着，除此之外，教室没有任何声响。
这个回忆过去的梦有意义吗？
我想没有。
5
我又一次从床底拖出录像带，拿起一盘插入机器，我看着它被机器吞进去，被“咔咔”地一口一口读取，突然一种被吞噬感包围了我，仿佛是那卷录像带，无法呼吸。房间里单调沉闷，台式电视光亮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