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迟暮长行（四）(3)

“那明明是你的性命，但你的态度就好像我们所有人都比你还要在乎它一样，为什么？！”
涣散的棕色瞳孔中闯进了一抹翠色，本就无力的身体被她的巨力生生控制住。近乎哀求的斥责淹没了他的思绪。纷乱的呵斥在无意识间被打散重组，拼凑出了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她在关心自己，这台本该冷漠的机器在关心自己。
只是，博士的注意力并未聚焦在凯尔希的话语中。并不活络的思绪被那两枚本该美丽的翠色竖瞳全数夺走——他向来觉得那对好像永远都平古无波的眸子几乎是无机质的宝石，似乎没有什么能影响到它的完美。只是这次不经意的对视间，那对冰冷的宝石裂开了血色的深痕，沾染了深浅不一的斑纹，他这才在恍惚间注意到了其中满溢出的东西——
所有这些异变都是她无法控制的情感的具象。漫布眼球的血管像是撕裂球体的伤口，伴随着她狰狞的表情，血管也悸动着扩张收缩，脆弱的好似即将破裂，让腥血漫染整个眼瞳。透明的液体浸润过晶亮的球体，顺着肌肤滑落而下，在他布制的衣料上晕出一小块深痕。

在她眼里的那些，是什么？
愤怒？
怜悯？
悲哀？
是这些吗？
无法理解。
完全无法理解。
于是他在困惑中张开了嘴，一个简短的音节从喉中震荡传递而出：
“……我——”
迟钝的声音卡在了半中央，略显仓促的尾音袅袅飘出，落在了推门而进的女子身上。仅仅是几个眨眼，他就看见那人的表情从震惊到狰狞，从憎恶到怀疑，瞬息万变。
下一瞬间，数米之外的阿米娅就已经抵上了凯尔希的后背，她的手指拈住凯尔希背脊上几个怪异的凸起微微发力，逼迫着它缩回自己原本的尺寸。而凯尔希轻轻痛哼一声，握紧博士衣领的手下意识松开，眼中如火的愤怒也缓缓消退回无法被观测到的深处。
“不要动怒，凯尔希医生。”女孩的声音适时响起，她的语气里带有了少许异样的情绪，“博士现在的情况……有点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