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木兮木有枝 第二十集(2)

诺敏悄悄的跑去找自家阿哈，趁着他休息的时候追着问他，“阿哈，王是怎么了，是因为允哥哥不在这，所以不开心么？那为什么不去把允哥哥接回来啊？”
“噤声！”特木尔竖起食指掩在口上，看着这个因为族人护着，甚至在紫荆关都没怎么吃苦的傻妹妹，“你这丫头，什么都敢说，以后都不许再提起那个人了！”
然而他到底舍不得对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妹妹太凶，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个人害的阿布战死，你们被俘，在紫荆关里受了那么多罪，你不恨他么？”
想起已经不在了的阿布，兄妹两沉默了片刻，然而靺鞨族的男人生来就是勇士，他们以战死为荣，更何况还是为了保护家人。
诺敏低头抹了抹眼底的泪，“我恨那些宣朝人杀了阿布，还有那么多的族人！可是，阿哈，你知道么，在紫荆关的时候，总有一些老人、女人带着孩子去看我们做苦役，还会拿石头、脏东西丢我们，我看得出他们在骂我们，虽然大多听不懂，但我听懂了，他们的孩子、丈夫、父亲就是死在我们族人的手里的……”
“阿哈，我……从未见过，人的眼里能够透出那么多的恨意和狠绝，就像是荒野里饿了许久的狼，若是没有那些宣朝士兵看守，我和族人们大概都会被撕碎吧……”

“他们指着我们，让他们的孩子牢牢记住我们，让他们将来有一天为自己的阿布报仇，可是我又该去找谁报仇呢？”
“阿哈……究竟是他们错了……还是我们错了……”
特木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诺敏，祖祖辈辈以来他们靺鞨族一直是这么生存的，若非这一次他们王心血来潮，掳了宣朝的王爷来，他们也还是会一直这样继续下去的吧，不会去在乎那些人其实和他们一样，一样也有自己的生活，一样也有期待他们回去的亲人……
诺敏有些迟疑的揪了揪自己的小辫子，“而且，阿哈，允哥哥……真的是他给宣朝人送的信么？”
特木尔心里一颤，“你……什么意思？”
诺敏扁了扁嘴，有些不太想回忆，但还是说道，“宣朝人进攻王庭的时候，是深夜了，大家都睡得很熟……放哨的族人们大抵是遇害了，所以并没有任何示警的信号，直到被血腥味和厮杀声惊醒……”
“阿布拿着武器，护着我和额赫向外逃，可外面实在是太乱了，到处都是宣朝的士兵……阿布没办法同时护着我和额赫，就让我去王帐找允哥哥，阿布说我只是个小女孩，看在过往的情分上，允哥哥会保我一命的……”
“阿哈你也知道我的耳朵好使，我一路上小心翼翼的躲避着去了王帐，可我却发现王帐那里已经被宣朝的士兵重重围住了，那天的那个人……”诺敏的眼里闪过一丝恐惧，“他拿着一把剑，站在王帐的前边，冷冷的看着我们的族人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