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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Clown's Mask(上)(4)

自杀?死亡?
严西就是过了数十年也会将他在踏入地下室后所见的情景列作人生的至暗时刻之最。
满地或干涸或仍流出的红黑色液体尽头,是戴着小丑面具唱着摇篮曲的严浩翔,而他身边卧着的灰白消瘦的躯体,也正是这满屋狼藉的来源。
“哥?你好久没回来了,我想自己来看妈妈,他们都不让,我只好偷偷进来了,”歌声戛然而止于二人视线相接的瞬间,严浩翔不知何时抽出了一作工精良的手帕,轻柔地擦拭着自己母亲侧边脖颈上那尚在淌出血液的伤口“可是我今天太想妈妈了,就想摘下面具好好的看看她……只是一眼,她就拿起了这把刀,我本以为可以和妈妈永远在一起了,但是,我却看见妈妈留了好多血,也不愿意再理我了……”
见严浩翔已经放下了手中的利刃,一心只徒劳地为母亲疗愈不可挽回的致命伤口,严西便按捺住对眼下景象的恐惧,走近到严浩翔身旁接过了那已原形难辨的手帕,用仅剩的洁净一角抹去了面具上喷溅到的xue液。
“哥,我以后,是不是没有家了?”几乎是在严浩翔说完这句话的刹那间,严西与这小小少年的共情点达到了巅峰,强撑起的温柔与坚强在如此绝望的一句问话中被击破、溃不成军。

The Clown’s Mask(上)


泪水同自己回家途中沾上的雨点交汇于脸颊,在难以自抑的痛哭声中流入口中,只可尝出从未有过的苦涩。
怀中忽的一阵温热终于是让严西自无限的悲痛中抽身而出。严浩翔状似无家可归的小兽般依偎于自己已然湿透的肩头,一字一句艰难地在严西耳边低声道
“哥,以后可以让妈妈不要再那么难受了吗?可不可以让妈妈睡在更温暖的地方啊?我……我以后想她了,还能见她吗?”
“会的,哥哥帮你,以后哥哥就是你的家人,你想见母亲的时候,闭上眼睛就能在另一个平行时空见到的,电影里也是这样说的,相信哥哥。”
沉默寡言的少年像是耗尽了到此以来短暂的生命力,自那暴雨夜后的严浩翔,似乎比这三年又更加让严西捉摸不透。面对除去严西以外的人,他总是将自己的喜怒哀乐均藏在陈旧发黄的小丑面具之下,终日以一假面示人。只是他也终于是将这偌大的房屋中的一人当作了精神依归,总归也还算不那么走投无路。
至少严西在考入大学遇见自己人生知己的时候,严西便是这样向对方描述这些年来原生家庭的过往的。
“贺樱,你真打算去见我弟吗?我担心你会伤了他。”

The Clown’s Mask(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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