茧(11)

难不成他要提前失去知觉了？
这气味儿不能用好闻或者难闻形容，像是一种化学合成的药剂味，让人有种未知的恐惧。艾山心里八九不离十，这里肯定离那个昆虫研究所很近了，毕竟别山自己不会发出这种怪味。可惜他现在睁不开眼也迈不动腿，只能任凭自己瘫坐在路中间。
脑子里那根线一直要断不断，他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人原来是真的有灵魂啊！因为他实实在在感受到了自己的灵魂，并且它正在脱离身体的束缚，打算自顾自地离开，它的嘴角甚至还有一丝嘲讽的笑容。“他妈的...你他妈给我回来！你这是要去哪？给老子说清楚！”他用尽最后一丝意识冲自己的灵魂体喊道。

没有回音。
这感觉比每晚脑子断电还要操蛋。艾山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在等待他。他的意识只能一路跟着自己的灵魂体走，附着在它身上，做一个会思考能移动的眼珠子，他甚至觉得自己便成了灵魂体，而灵魂体才是真实的艾山。
“我到底是谁？”
慢慢地，黑色褪去，视野开始变得清晰，一个刺眼的白色空间出现在他眼前。
这里还是充斥着那股浓烈的气味儿，甚至比刚才更强了。灵魂体继续自顾自地向前走，它的旁边却冒出了许多奇异的生物：人形的脸上长着蜻蜓或苍蝇的n角棱眼，针管状的嘴；通体乌黑，腹腔一张一合铺满了密密麻麻的甲片和小孔；人手人脚，上面满是硬挺的黑色绒毛；身上披着一件医院里大夫穿的白大褂，后面开了两个洞，或长或短的翅膀从那里面伸出来；有的头上生着短小的触角，有的头上垂着细长的须子。长相略有不同，但无一例外，它们都在沉默地走着，或与灵魂体同行或与其反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