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没的岸【浊心篇·三】(2)

这一切，源自那个诅咒般的回答。
浊心背着刚苏醒的我，沿破败的街道缓慢前进着。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感到双腿逐渐找回了一点力气，于是拍拍肩膀让她把我放下。
当脚尖触地的瞬间，膝盖又是一软，好在浊心扶住了我的胳膊，这才勉强站住。接着，我用腿上恢复知觉的部分抬起右脚，颤颤巍巍地走了一步。
我牵住她的手，一道身影拆成了两道，速度仍是缓慢的速度。
不知不觉间，我对身旁的浊心生出了一些感激，便主动开口问道：
“浊心，你说还有其他活着的人吗？”
听到我的问题时，浊心先前带着浅浅笑容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奇特的表情。她稍微捏紧了我的手，摇摇头。
我停下脚步，皱了皱眉头，说：
“你可以回答‘有’或者‘不知道’。”
浊心再次摇了摇头，这次更加用力，晃得长发向两侧舞动，完全没有改正的意思。随后，直直地注视着我的眼睛，观察我的反应，像是要逼我想起某些埋葬的记忆。

奇怪，她脸上的表情究竟是什么，既不是伤心，也不是难过，而是一种我很陌生的情感。即使我骂她，推开她，向她怒吼时，她都没露出那样的情绪。
突然，我感到了厌恶，不知是对浊心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个隐隐约约的答案。
我甩了甩脑袋，转身向前走去，试图把那种不详预感驱赶出去，囔囔自语道：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问你...”
衣角被拽住了，她烦人的声音钻进我的耳中：“我...看见了。”
“闭嘴！！”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我猛地转过身，将她推到在街面上，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她的脖子并不像我想象中那般柔软，反而有些僵硬。
我从没将双手用力放上另一个人的脖子，人类的脖子是这种触感吗？
我用力收紧手指，她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