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不幸的猜想(3)

“那你呢？你还要待在这里？”
“他们我都认识，我怎么走？”
“好吧，但是你不要怕拖累我就要跟我分手，那件事都是因为我才发生的，我们要一起承担好吗？”
阿耀敷衍的点点头，“行了，你快走吧，等会打起来就不好走了。”
“嗯，下午我去你家找你。”
阿耀走向其中一方。他们在学校时就是一道的。领头那个跟他说：“看见对面那个没？老幺那个没读书了的哥哥，在公交车上做售票员。他被对面那家伙叫来帮忙了。你上吗？”
“我看看时间。”阿耀看了看表，十三点过五分。他略一思忖就同意了，“拿根棍子给我。”
两边打斗很快就开始。如同一片铺满街道的灰黑水流撞在一起。阿耀和老幺那个哥哥十分默契，互相盯着对方，并且很快扭打在一起。
“听说你经常在学校欺负我弟弟？”那家伙语气不善，眼里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蔑视。
大概他以为自己没读书了就很厉害吧？阿耀暗暗想着。他沉默不语，捏着棍子的手不停敲向那家伙脑袋，崩崩崩的闷响打在那家伙抬起的手臂上。
阿耀很快被换以颜色，棍子打在他肩膀上，痛得他‘嘶’了一声。他冒出火气，出棍更加迅速，手脚并用。很快老幺那哥哥就被他打倒在地，阿耀骑在他身上，手不间歇，直到看见他满头红色时，他猛地停下来。看了看手表。两点四十。

“这次就放过你。”阿耀吐了口口水问，“你弟弟回去没？”
“你说什么？”老幺那哥哥下意识问。但当他抬起头的时候身前已经空无一人。
他向那个领头的挑挑眉算是打了招呼，径直走出这片乌泱泱的乱斗。几个人望见他满身血都不敢上前，眼睁睁瞅着他踱步消失在街道一头。
阿耀去了趟他女朋友家，但她奶奶说她没在。阿耀便拿出手机。
你哪里去了？
你别管。
阿耀便不再理会，准备最后一次在这座镇上游荡。宛如亡国皇帝最后一次审视他的国土。他不想回家洗澡，去了那条横穿小镇的河水冲掉身上的血迹。看着鲜红色完全溶解在河流中，他露出满意的笑容。只是瞥见衣服上沾的几滴血时，他微微皱了皱眉。
这时候，一辆公交车从河上的石桥开过。阿耀看见它屁股后边冒起的黑烟。过了会，桥上又走过几个人。但他没注意，他尝试用水洗掉衣服上的血点，但发觉用处不大之后就放弃了。穿着半湿的衣服让他感到仿佛身在下过雨的山里。他看了看表。十五点五十六。
阿耀走向公交车站。路上每个房子都开着门，每个房子前都站或坐着一两个人。他们几乎每个都会好奇地瞥阿耀一眼。仿佛能借此平息他们的百无聊赖。这座镇子也快要死掉了。阿耀暗暗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