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不幸的猜想(2)

“谢谢你啊老板，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应该的。”秃顶男人笑得裂开嘴巴，泛黄的牙齿像是厕所的白陶瓷。
阿耀喝完最后一口汤，站起身假意询问面馆老板面钱。
“八块。”
阿耀在面馆老板眼皮底下掏钱，忽然问他：“喂，你今天生意很好嘛？”
“生意？”面馆老板明显呆愣半响才说，“哈哈，没有没有，到现在为止加上你也才两三个客人。”
“那你怎么笑得那么开心？好像中了一百万彩票似的。”
面馆老板被问住了，隔了好一会儿才说：“因为我没什么烦心事啊。”
阿耀冷笑一声，说：“给你钱。”他扔过去几张白纸，几乎同一时间扭头跑。并且边跑边大声嚷嚷：“这下你有烦心事了吧？”
然而那个面馆老板并不为所动，他看着跑远的阿耀，大声吼：“算我请你的。”
阿耀脸色一黑，慢下来。一边回头看，一边往学校走去。面馆老板果然没追来。他喃喃自语：
“大傻逼。”
我马上到学校了。
好。
阿耀把手机揣进兜里。顺手扯了朵路边的小花。拿在鼻端嗅。看看天空，看看脚下。走之前他怎么也得见女朋友最后一面才行。至少得把分手提了。阿耀四处端详，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他感觉今天的街上一切都比往常干净清晰了许多。他甚至觉得他能一下子看清空气里浮游的微生物。

这天太阳萎靡不振，天气闷热如同在潮湿的地窖里。阿耀不时低头看看手表，不时抬手擦掉额头的汗水。看上去，这一切都那么普通平常。
走到学校，一个打扮时髦的女孩提着个大箱子站在路边。阿耀有不好的预感，隔老远就叫她：“喂苏明明，你干嘛？”
叫苏明明的女孩子转头，看见阿耀她极明显地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眼睛如弯月。
“喂，你提个大箱子干嘛？”阿耀气冲冲地问。
“花？给我的？”苏明明却盯着阿耀手里的小花，伸手去拿，“好小啊。”
但阿耀退了一步，皱着眉，“先告诉我你提着个大箱子是想干嘛？”
“跟你走咯。我知道你肯定要跑，有我跟着你多好。”苏明明执意想拿那朵花，但阿耀老把手躲来躲去。
“你干嘛，快把花给我。”苏明明撅起嘴。
“你回去我就把花给你，还有，我们从现在开始就算分手了，你明白吧。”
“我不同意，还有，我是不会回去的，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
这时他们俩忽然发现学校两端街上源源不断走出手拿木条、铁棍的人。阿耀认得这些人。他拍拍苏明明的手说：
“你先回去，下午我们再说其他事，这里要打群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