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卢卡斯其一(2)

“你丢枪跑了。”
“......”
“上一次战斗，你一枪没开，跑了。”
队长捡起了手枪，清脆的声响中转轮被拨出，咔哒哒一晃，6颗澄黄的子弹就接连落在了她的眼前。
“你最好解释下。”
“有人死了......”
“是的，蕾缪死了，因为没有人给她提供任何一点支援，如果不是卢卡斯过去替代了她的位置，你也死了。”
“当时你就在她旁边，1.2M的位置——我刚才去测的。”
沾满泥土的直尺砸在了子弹上方。
“你的脚印还在那里，亲爱的，我都不知道你在那里待了多久，脚印的深度达到3.8CM。”
“怎么回事，亲爱的，你明明一直做的很好。”
队长蹲下，用手把她的头抬起，声音很轻。
莎兰德闷不做声，只是闭上了眼睛。
“......呼。”
长长地呼吸了两下，队长站起身来，没有再理睬莎兰德。
“卢卡斯。”
“队长。”
狙击手卢卡斯小心地挪开了扶在瞄准镜旁的手，随后猛地拉开枪栓，看着弹夹弹到了一边——随后转过头来，直视队长。
莎兰德看不到背后，她只闭紧双眼，听着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像是一击击砸在胸口的重锤。

她开始感受到一阵阵的闷痛，喘息都随之变得艰难起来。
队长似乎在和卢卡斯说着什么，但她没有心情去细听他们的交谈。
她其实很希望这两个人，任何一个人，再和她能够多说两句。
再多两句就够——再多两句她就会落下眼泪，扑入对方的怀里，大哭一顿，然后该练枪练枪，该挨骂挨骂，但没有。她就像那只井里的蜗牛，要爬上井外的时候没了力气，软软地就往下滑去，滑回那片黑暗封闭的世界。
期盼着被辱骂，然后自己就会足够的可怜...就会被人宠爱吗。
宠爱又是什么感觉呢——这些人是她的队友，而不是她的父母或者兄长。
“莎兰德。”
“......”
“莎兰德。”
“卢卡斯。”
莎兰德恍惚着转过头，望向身后，卢卡斯已经提着步枪走到了她的面前，俯下身来看着她的眼睛。
“......”
“很难过吗？很愧疚吗？”
卢卡斯有着一张白皙的脸，胡子被刮得相当干净，一头黑色短发即使在战场上也会用发胶好好打理，莎兰德并不喜欢他——他身上总是萦绕着一股糟糕的劣质烟草气息，还带着另外一种......异样的香。
她说不出来，像是花香，于是往后缩开了脑袋，再次低垂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