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久之人【白日梦篇06】(2)

哈，想必，他也和我一样有着年少的轻狂，想必，在他的梦被我打破之前，他也曾义无反顾且坚定不已。
只是他最终停止了，和他的心脏，他存在的痕迹一起。
在他自己认识到自己的现实之前。
而当时，手握圣剑，沐浴着龙血的我，没能感受到荣耀与幸福。
我跪倒在奄奄一息的小龙身前，也已经精疲力尽。
龙不会说话，他看着我，一言不发。我也一言不发。
那一天，年幼的勇者横空出世，而年幼的龙王销声匿迹。
而后多年，我接手了不少难度极高的讨伐任务。大多都是人类的宿敌，邪魔妖鬼，古灵精怪。
人们称赞我，崇拜我，讨好我，亲近我。
我都一言不发。
因为即便是过去了那么多年，我始终没能得出一个答案。
始终没能回答我自己，勇者到底是什么？我的天赋与荣耀没有告诉我答案，我的历战与功勋也没有带给我答案。
我一次也没能，变得像我爷爷那样潇洒与脱俗。
是的。在那条龙怀着梦想死去的时候，我的梦想也一起被埋葬了。

我疲惫，我迷茫，我恐惧，我不知所措。
为何，我是勇者？
如今，我已离开人类生活的地域多年。
我还在前进，沿着未知的道路前行。
据说，爷爷曾去遍世界的每个角落，找到了失落的圣物与我手中的这把圣剑。
那是否，路上也有所谓的，我所追寻的答案呢？
我不知道。
说来可笑，说来荒唐，我早就无所谓什么答案了。
我只是被唤作“勇者”的，普通人罢了。
在这片魔物肆虐的无人区里，我什么也不是。
我寻求的可能只是下一场战斗，一场令我失败的，令我死亡的，最后的战斗。
有时我会觉得，如果这是一场梦该多好？醒来，我还是那个梦想成为勇者的少年。
可我的梦里，往往只会出现那一天，那时的景象。
有一个人，她无声无息的出现。像是精灵，或者天使。
爷爷向她跪拜。他笑着念叨着什么。
那个人，点点头，什么也没有回答。
她指了指我，又看向我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