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反】 《再从头》（九十三）(4)

柳清歌甚至怀疑过，沈清秋是不是天天不拿着那把扇子装模作样就会死。
甚至，柳清歌自己都不记得以前在苍穹山的演武大会上，他把沈清秋打败了多少次。也不记得沈清秋记恨他，背地里偷偷给他使了多少回绊子。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一样了呢？
哦，对了。是他得知沈清秋当年打井妖那次不是要害他而是要救他；是他亲眼目睹了沈清秋为了救他而自己中招，一向好面子又注重形象的人被坑得一身狼狈；是那日在灵犀洞里，沈清秋为了救走火入魔的自己，硬是拼着接他一掌自己受伤也要将他从暴走状态中唤醒。
那时柳清歌才突然发觉，原来他一直对这人有着太深的误解与偏见。他虽然看自己不顺眼，但绝不至于看着他遇险而见死不救。只是自己总被那刻薄的表象蒙蔽了双眼，从不曾真正用心去了解。
秋枫岭那次，他没想到沈清秋居然会为了救他而把这柄一直随身携带着的折扇随手掷出，充当暗器。他心里是有些感动的，所以他才会毫不犹豫的也出手救援。所以在返回去接其他弟子的时候，他才特意绕远去了一趟那山涧下，把这柄折扇找了回来。

从此，他仿佛就与这扇子结下了缘份，总是有意无意的会在各种场合中找到被遗失的这扇子，再重新交还到那人手中。
这并不是因为他对这扇子情有独钟，只是他一见这扇子便会想到它主人的身影，这才会每次都于无意中，发现这柄其他人不曾注意到的小小折扇吧。
可这一次，这把扇子却只能待在他手中，再也无人可还了。
柳清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呛得他咳嗽了两声，可他的头脑却还是分外清明。
在将沈清秋送回清静峰时，看着岳清源满头白发，悲恸至极的模样。柳清歌忍不住在心中暗暗问着自己：自己又算是沈清秋的什么人？他是以什么立场去为沈清秋的去世而悲伤？
他们是对手？宿敌？同门？还是朋友？
柳清歌不知道，可是他能确定的只有一点，就是自己绝对不想见到这人出事。
如果可以，柳清歌甚至愿意用自己来换。
那么在他心里，又把沈清秋当作什么人？